杨梦溪先生,请接受我这纸做的青春===》》》》

楼主:常山渐青 字数:7234字 评论数:2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常山渐青2022-02-17 09:59:2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的体内有一条Y染色体,所以我有时候会叫他Y君。
Y君姓杨,名梦溪,字云染,山东枣庄人。
窃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毫不费力的,是水到渠成的,是自然而然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定,我就是你钟情的人,只需一个动作就能放心,你就是我的菜。比如我和杨梦溪先生的相识、相知和相恋就是如此,彼此根本就没费什么周折,没经历什么磨难,就顺理成章地到位了,成功了。那种为了得到一心喜欢的人儿,就肆意地对人家开展狂轰滥炸和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是我最看不起的,通常也是没什么好结果的。我不是非要诅咒那些所谓的爱情狂热分子,而是对其随意采取的大张旗鼓的毫无理性的追求方式感觉难以理解和接受,为什么非要那样呢?置人家于万分尴尬的境地,是非常不道德的。
凤鸣湖的秋季,不同于别处的秋季。
我空有伤春悲秋之意,却不知怎么描述此地的缠绵秋景。
“你看那个双子星,哪座楼更好呢?”梦溪问我。
“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与不好?”我反问他。
“你仔细看,还是不一样。”他坚持道。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故意问他。
“位置不一样嘛。”他嘿嘿笑道,淳朴得要命,讨厌得要命。
我不理他了,这样狡黠的人,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
常山渐青2022-02-17 10:17:5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和我风轻云淡地开着一些带着淡淡花香味的玩笑,心中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性。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他,这句话连接不起来那句话,也没有一点特别想要表达的意思。这种氤氲般的,葳蕤式的,醉花阴一样的好日子似乎永远都过不完。因为,我希望它永远过不完。至于我的希望到底能不能成为希望,全在于我愿不愿意坚持下去了。
“东边的,先迎来朝霞,”他随后又用悦耳的男中音自言自语道,同时还用两条大长腿带动两个大脚丫子,欢欢喜喜地甚至是不怀好意地压着我的小碎步,还有我的小碎步留下的无形的美丽痕迹,就像一条可爱而又愚顽的纯白色的哈巴狗一样平平静静地跟着我,东嗅嗅,西闻闻,随后再摇摇尾巴,“西边的,后送走晚霞。”
“你是要唱西游记里的歌曲吗?”我甜甜地笑问。
这个甜度,我以为是恰到好处的,是发自内心的。
“敢问路在何方?”我又嘲弄道。
“不,”他咧嘴笑道,“我是在说一种事实。”
“一种不能忽略的事实,”他又张口说道,“你看,它就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执着地想要吸引我们的目光。”
“一种类似废话的事实。”我堵他道,有心要气他一下。
常山渐青2022-02-17 10:25:4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要是一个人连废话都不想和你说,那么你可要小心了。”他语速较快地说道,显然有点教训我的意思。
他当然是有资格教训我的,我必须得承认。
此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笑话:压力大了,生气了,无聊了,烦躁来,和身边的花花草草说说话,聊聊天,交流交流,适当地吐露一下心声,其实是很正常的。不过,当花草开始回答你的问题时,你就要小心一点了。我把这个压箱底的笑话讲给他听了,他像个孩子一般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或许是因为兴奋和激动所致,所以他在我面前总是有点好为人师的架势,可我并不想当个唯他命是从的小学生,显得一点主见和个人意识都没有,至少明面上不想这样。至于内心深处嘛,其实我早就把他当成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了。
两人行,他是我师。
常山渐青2022-02-17 10:36:3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越是看重他,尊重他,倚重他,把他放在一个高高的我一下子根本就够不到的位置,然后从后边小心翼翼地仰视他,我越是不能把这种最明确无误的细致感受和认知在有意或无意中表现出来。
我必须得矜持,始终得矜持,因为只有矜持才是我的护身符,才是我手中唯一可握的武器,尽管在他面前我并不需要过分地保护自己,而且我也不打算进攻他,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我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心,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意念。
“那这个人就是在刻意地疏远我喽。”我柔声回应道,说的是前边的话题,他应该能明白。
“至少是对你不怎么满意。”他道,脸上写满了赤色的坦诚。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的,”他笑意盈盈地解释道,话声伴着微微的风声,显得格外好听,“就好比是朋友圈,有的人给别人点赞了,就是不给你点赞,而且你发的内容比别人的内容还精彩,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人不怎么在乎你——”
常山渐青2022-02-17 10:58:2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说得很多,我明白这个道理。”我抢白道。
“可是,实话告诉你吧,梦溪,”我继续发扬着我那越是在人少的时候越是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彪悍和强硬的话风,不肯在气势上输给他哪怕是一点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我压根就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想搭理我,以及搭理没搭理我。”
我无比坚决地向他宣示着上面的话,同时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好像是在告诉他,姑奶奶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谁也别想平白无故地欺负我,肆无忌惮地左右我的意志。
“我也说句实话,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几乎敢于对抗整个世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他沉思片刻后半是嘲讽半是夸奖地回应我道,然后,尴尬至极的淡淡笑容从他那张洁净干爽的脸颊上不幸掉落了下来,摔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我估计他整个心中也是充满了弹性十足的双汇QQ肠式的无奈和郁闷吧,不然的话他还能怎么想呢?
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呢?
谁叫他那么在意我的呢?
活该啊,活该!
就像我,有时候那么在意他,也是活该,再活该。
常山渐青2022-02-17 10:58:3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愚以为,爱情就其本质来说,就是一个自作自受的过程,就是一个自我戕害的连续动作,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知回头的执着,尽管目前来讲我们之间还没有爱情,而只有轻轻的依恋,淡淡的亲近,朦胧的欣赏,不能言明的暧昧,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思念,羞羞的挂心,不能时刻在一起的千种遗憾,想到未来时不免要产生的万般惆怅……
“别挖苦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冷笑道。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又强调道。
我顺势又若无其事地白了路边的小草一眼,一片自得其乐的略显枯黄的小草,而没敢去白他,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人格的大男人,毕竟他说得也没错,我差不多就是一个敢于对抗整个世界的女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活得这么累,这么紧绷绷的了。
“谢谢他的理解。”我心说,暗自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还不服气?”他继续嘲讽道,好像这种游戏很好玩,他一旦玩上瘾了就非得接着玩下去不可。
常山渐青2022-02-17 11:20:3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呀?”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他也冷笑了一下,直击我心道,把所谓的怜香惜玉都抛到了脑后,“其实你的心气高着呢,你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因为你平时根本找不到想说的人,可说的人。”
“瞧瞧,他这话说得多暧昧,多自负呀!”我心道。
“男人是不是都很自负呀?”我忍不住地想着这个问题,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下半句话,“除了自卑的人之外。”
“嗯,你说什么?”他好奇地问。
“我,没说什么呀!”我嘴硬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于武断了?”他问。
“嗯,有点吧。”我给了他一个不好听的答案。
“哦,也许吧。”他落寞地嘟囔道。
常山渐青2022-02-17 11:20:4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做自我检讨的人,他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错了,就会觉得自己真错了,然后立马开始改正。
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但我不会告诉他的,永远不会。
矜持,矜持,矜持,我不停地告诉自己。
我决心把他暂时放到一边,稍微地冷淡他一会子,让他说话放仔细一点,别再说这么过分的话,辜负了这醉人的秋色,还有这被包裹在浓浓秋色里的我。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待羽化的虫子。
我转而开始欣赏起周围的旖旎景色了。
周围的景色当然是十分迷人的,也是充满无限生机的(尽管这时正处在货真价实的逐渐趋近萧条和衰败之境的秋天),毕竟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嘛,只可惜我肚子里的词少,而且平时我也不怎么会说话,根本就不会形容它们这些花啊,草啊,风啊,云啊,水啊,小鸟啊,昆虫啊,石头啊,大树啊,景观灯啊,不时擦肩而过的各色游人啊,水中的小鱼啊,各种不同风格的凉亭啊,各式各样的做工精巧的石桥和木桥啊,等等。
常山渐青2022-02-17 11:24:3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粗略地看了几十秒身边的景色,即眼帘里包含着的那些非人的东西,然后颓废之感很快就降临了,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在意的还是身边的这个人,即睿智而又幽默的杨梦溪先生。
他平时也是不太爱说话的,除了和我聊天之外。
我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我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最终也没能想到答案。
“原来这里有一个临水的小亭子,”我们漫步到了凤鸣湖的南岸,他用脚轻轻地点着脚下的土地语调缓缓地说道,“好像是蓝盖的,有4根圆木柱子,后来被拆掉了,可能是因为失火,被烧坏了,就只好拆掉了,然后又在旁边种了点竹子什么的……”
“哦,是吗?”我问道,并报之以淡淡的笑意。
常山渐青2022-02-17 11:28:0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刚才并未在意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有点愧疚。
“是的。”他回过头来,专门盯着我的眼睛笑道。
我把脸转向西边了,那里还是一片浓浓的青绿,很养眼。
他不会看我太久的,他不是那种没礼貌的人。
我依然不想和他对视,那样太直接了,我不喜欢。
我经常会给他制造某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难题,并以此为乐,并且还乐此不疲,比如眼下这个我故意生成的沉默的果实,一个一定会让他感到十分着急和难以忍受的沉默的果实。
常山渐青2022-02-17 11:28:1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当然是不会认输的,至少在表面上不会。
“嗨,我电脑里有一个电子文档,”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在想了半天之后,也是在恼火了半天之后,“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来在凤鸣湖看到的一些物候现象,比如几月几号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败了,柳树怎么样了,湖水怎么样了,小草怎么样了,等等。”
“嗯。”我简单地发出了一个声音,算是搭理他了。
正常情况下他会以为我对这个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那么,说句实话,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这么模模糊糊地应付着他,让他多少有点着急,从而更挂念着我。
“不仅有简要的文字描述,还配上了很多我用手机拍的照片,记录得非常详细,我敢说比竺可桢老先生的物候记录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专业性没有人家的强。”他憋着劲地说道,意在唤醒我的兴趣,改变我的态度,他希望自己的努力不是徒劳的。
可惜,他失败了,尽管只是表面上的失败。
常山渐青2022-02-17 14:12:3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记得在以前的语文课本上,我们曾经学过关于竺可桢先生的一篇内容,就是说他每天上班经过某个公园的时候,都会把他看见的物候现象仔细地记录下来,这是几十年养成的雷打不动的习惯。老师当年还告诉我们,搞科学研究就得有严谨细致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精神才行,绝不能有半点的马虎……”他喋喋不休地说道,好像非要争一口气不可,既是向我争一口气,也是为他自己争一口气。
我估计,他当年考大学都没有这么用功,否则的话他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至少不会和我这种平庸至极的女人混在一起。
我在心里简直乐开花了,我悄悄地想着:“他这个可爱的傻子啊,几时才能真正明白我心思呢?”
“啊,你说竺可桢老先生啊,他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大科学家啊,著名的气象学家,地理学家,教育学家,对吗?”我呵呵笑道,关键时刻也得给他给甜枣吃。
算了,我不想再吊着他了,这样做有点不人性。
“你应该知道的。”他落寞地说道。
“知道,知道,略微知道。”我又笑道。
常山渐青2022-02-17 14:18:3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可是,我想说的是记录,我的物候记录。”他扭着脖子略显生气地强调道,完全中了我的圈套。
“嗯,是的,没错,”我不慌不忙地放下我那一碰就碎的面子,想主动在心思上慢慢地靠近他,让他不再感觉那么狼狈不堪和如坐针毡了,于是我才如此说道,“其实刚才我正在想这个事情呢,可巧你就提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倒真是有点不谋而合啊。”
“你觉得呢?”我又逗他道。
“啊,你刚才是在想,这些花都是在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败,湖水说在什么时候结冰之类的问题,对不对?”他恍然大悟道,积极地配合着我的浅薄表演。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啊?”我嗔道。
他果然开心得像个大孩子一样,就差欢呼雀跃起来了。
真是给他个好脸,他就想上天,我想。
男人的虚荣心也太容易满足了,只要他的要求不高。
“我以为,我以为的算数吗?”他将鼻子一哼,竟然如此堵我道,我少不了又要教训他一下。
常山渐青2022-02-17 14:23:0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当然算数了,为什么不能算数呢?”我没轻饶他,我打算至少在逻辑上要有效地震慑住他,让他不要那么狂妄和盲目自信,“凡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和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完全没关系,明白吗?”
“哦,是吗?”他挑衅道,眼睛里全是不以为然的意思。
“你比如说历史上那个声名狼藉的秦桧吧,”我的斗志不知怎么就被他给激发出来了,于是就有点咄咄逼人地说道,其实就是在和他据理争辩一些已然固化成型的东西,尽管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十足的奸臣,一心想要陷害忠良的小人,我在很多书上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可是,你要是以为他是个好人,是个有苦衷的人,是个表面上不得不坏,而实际上又愿意去忍辱负重,替人背锅的君子,那也未尝不可呀,对吧?”
《说岳全传》这本书看了好几遍,我愣是没看出来秦桧这个大奸臣非要陷害岳飞的心理动机,书里至始至终都是在写这个家伙怎么怎么坏的,这让我感觉多少还是也有点遗憾多。我想借此机会,让他帮我分析一下秦桧当年干坏事时最接近真实状态的心理状况,毕竟那家伙也是个名义上的文化人嘛,而且其书法成就相当高,艺术造诣很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常山渐青2022-02-17 14:32:3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只要我不公开说出来,是吗?”他真正地冷笑道。
“是的。”我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我心里想的东西可多了。”他呵呵笑道,同时丢给我一个较为暧昧的眼神,我羞羞答答地就接住了。
“你不妨说说吧。”我鼓励道。
“算了,还是别说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他道。
“知道什么呀?”我歪着头问他,一不小心就使出了激将法,“知道秦桧未必就是个大坏蛋?”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啊。”他格格笑道。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必说了。”我冷着脸回道。
“刚才是你让我说的呀,对吧?”
“可是,不想说,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呀,是吧?”我和他针锋相对道,才不管什么上下级关系呢。
“你说什么都对,成了吗?”他以退为进道。
“别人管得了天,管得了地,可就是管不了你的思想和意气。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总喜欢独来独往,不怎么合群,自己认准的事就非要坚持下去不可,至少在精神方面你是这样的。”我赌气说了一段自认为十分有哲理有内涵话,专门大声地讲给他听,好让他长长记性,惊惊心。
接着,我就后悔了,因为女人是不该如此理性的。
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我有点过于逞能了。
常山渐青2022-02-17 14:42:0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那我就好好地以为吧,使劲地以为。”他狠心地笑道,想表现出坏坏的样子,可惜表现得还不够自然,因为这不是他的本色。
这个笑里当然含有另外一层意思,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知道,千真万确地知道,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肯定把我从头到脚都想过了,包括我的头发、额头、耳朵、眼睛、鼻子、手腕等等,全都想过无数遍了。他指定是先想过我本人,然后才把火热的目光转移到和我有关的其他东西上的,比如我的衣服、办公桌、镜子、梳子、香水等等。爱屋及乌嘛,这个道理是非常浅显的,我就是那个“屋”,我拥有的所有东西就是那个“乌”。
这是我以为的,当然也是算数的,因为它是我以为的。
“你说得很对,”他有点丧气地说道,转眼之间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进步,我以为,“其实正是脑子以为的东西,才把我们和别人真正地区分开来的,不是吗?”
“当然是了,千真万确。”我再次鼓励他道。
常山渐青2022-02-17 14:48:2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这回没再降低姿态搭理我,而是把深邃而平和的目光慢慢地放远,再放远,缓缓地探到东北方向的湖岸边了,那里有几个人蹲坐在石头垒砌的湖岸上,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余威尚在的太阳高悬在头上的青天,碧波荡漾的凤鸣湖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光斑不停地刺激着我和他的眼睛,冷热参半的秋风涤荡着我和他的肌肤,我们都沉醉在这多情的公园里。
“你看,那里有几个人在钓鱼。”他突然说道,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而兴奋不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他,顿生好奇之心。
我问他,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他就是想让我问他的。
“你是说,他们没有鱼竿吗?”
“对呀,没有鱼竿,他们怎么钓的鱼?”
“只要有鱼线和鱼钩就行了。”
“是吗?”我问,“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当然,还得有鱼饵。”他轻轻地笑道。
“我不明白,真的。”我道,有点着急了。
常山渐青2022-02-17 14:55:5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看,他们是这样钓鱼的,”他开始乐淘淘地给我讲解起来,那些所谓的精明人究竟是怎么偷偷钓鱼的,他显然是近距离地见过他们的奇葩招数,所以才说得如此真实的,“他们把鱼线缠在矿泉水瓶子上边,系紧,他们的鱼钩是好几个连在一起的,比较大,比较沉,上面挂的鱼饵也比较大,有一定的重量,然后他们把鱼钩大幅度地甩起来,使劲扔到湖中间,那里的水深,大鱼也多,等到鱼儿开始咬钩了,他们再赶紧把线拉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佩服道。
“而且,他们会把钓上来的先鱼藏在身后的草丛里,就是绿化带下面,等完事了再悄悄弄走。”他接着透露道。
“费尽心机。”我有点鄙夷地评论道。
常山渐青2022-02-17 14:56: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天下什么人没有啊?”他不轻不重地笑道,似乎对这种人和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他也很讨厌这种人,“有人就喜欢利用自己的那点小智商干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你能怎么着人家啊?”
“还我能怎么着,其实关我什么事呀?”我暗想。
“好几斤重的大鱼,”他有点眼馋地说道,“到后来还不是进了人家的肚子里啊,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什么,好几斤重?”我吃惊地问道。
“怎么,你不相信吗?”他道。
“有点。”我说的是实话,毕竟好几斤重的大鱼,而且还是没有污染多,对某些人来说当然值得冒险了。
“好几斤,那都是小的,”他将直挺挺的鼻子又一哼,然后便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比这大的,多了去了。”
他用两只手描摹了一下,差不多有半米的样子。
“很好的一顿饭了,而且还是高蛋白,高营养。”我道。
“所以啊,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来钓鱼。”他呵呵笑道,显然对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也是嗤之以鼻的。
这是我第一次和梦溪一前一后一起逛凤鸣湖,也是最后一次这样逛凤鸣湖,这唯一的秋游行动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了。
常山渐青2022-02-17 14:56: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