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失忆者和他的女人们》
二头说：“你说的是那两个女的吧？你看你看，又装上了。”
曼莎说：“不要只说女的，那几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切分音’里的男人，没什么两样，贼眉鼠眼的。”
二头想起那次去“切分音”酒吧的情形，心里立即就给堵上了，一个劲地摆手；“那种地方你居然还要说个不休，不和你聊了，时间到了，我得练球了。姑奶奶，你赶快到一边歇着去吧。”
二头在进入场地之前，听到曼莎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小妞的身段和屁股，真是性感。”见二头回头看她，赶紧笑了笑，说，“我在给你物色下一任呢。”
二头说：“可恶，又来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你。”
曼莎说：“呆子，赶紧打你的球去吧！”
旁边几个男人听罢，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曼莎受窘，只好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目光离开刚才那个捂鼻子嘴巴的女子，专心地看着二头练球。但她对网球不仅没兴趣，而且一点都不懂，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看了几分钟，便困了，一个忽儿，便靠在铁网上，睡了过去。
练完球后，二头已是浑身大汗淋漓，比往常感觉要累些。曼莎虽然已经醒过来了，却一直嚷嚷没睡高兴，梦里老是网球的声音，烦躁。
二头说，还没睡高兴，你猪变的？
曼莎说，姑奶奶我就是猪变的，而且我还属猪。哪儿的算命先生都说我天生就是好福气，八字可是好得不能好了。
二头可不信八字之类的说法，便迅速收拾停当，叫上还想赖在地上不走的曼莎，离开了球馆。
曼莎说：“不要只说女的，那几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切分音’里的男人，没什么两样，贼眉鼠眼的。”
二头想起那次去“切分音”酒吧的情形，心里立即就给堵上了，一个劲地摆手；“那种地方你居然还要说个不休，不和你聊了，时间到了，我得练球了。姑奶奶，你赶快到一边歇着去吧。”
二头在进入场地之前，听到曼莎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小妞的身段和屁股，真是性感。”见二头回头看她，赶紧笑了笑，说，“我在给你物色下一任呢。”
二头说：“可恶，又来了，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你。”
曼莎说：“呆子，赶紧打你的球去吧！”
旁边几个男人听罢，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曼莎受窘，只好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目光离开刚才那个捂鼻子嘴巴的女子，专心地看着二头练球。但她对网球不仅没兴趣，而且一点都不懂，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看了几分钟，便困了，一个忽儿，便靠在铁网上，睡了过去。
练完球后，二头已是浑身大汗淋漓，比往常感觉要累些。曼莎虽然已经醒过来了，却一直嚷嚷没睡高兴，梦里老是网球的声音，烦躁。
二头说，还没睡高兴，你猪变的？
曼莎说，姑奶奶我就是猪变的，而且我还属猪。哪儿的算命先生都说我天生就是好福气，八字可是好得不能好了。
二头可不信八字之类的说法，便迅速收拾停当，叫上还想赖在地上不走的曼莎，离开了球馆。
在球馆门口，曼莎说：“刚才那几个捂鼻子嘴巴的家伙，还在冲你笑呢。”
二头说：“那女的一直在笑就对了。”
曼莎也不着恼，说：“我指的就是她，她笑得就跟冰激凌要化了似的，鼻子尖尖上全是谁，就不晓得是鼻涕，还是蜜糖水。开始我还以为她在笑我呢。”
二头将曼莎拉到怀里，说：“她会笑你什么，大美人。”
曼莎借口路上行人多，迅速从二头怀里挣脱出来，说：“又揩我油水，装得比那个妞还像，路人看见你们男人这么做，都说你们浪漫，开放，豪放，前卫，接地气。可我呢？别人却要骂我不要脸，风骚，下贱，专门勾引良家男人。这世道不公平。”
二头心里对着即将坠入黑暗的世界叫道：“你们就不能给这个小姑奶奶一点公平公正的样子来吗？”嘴上去道：“没人那么说，是你想多了。”
一个男子在街边摆上几只铁丝笼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和种类的狗，立即招引了很多人围观，曼莎喜欢凑热闹，也钻进人群中。二头站在她身后，探出脑袋，也想看看那些狗的成色。其实，他和曼莎都是鉴别宠物的门外汉，但经常性跟社会上的诸多人士一样，首先得装出是内行的样子来，以免被别人说成是瞎凑热闹的土包子。
曼莎对一条浑身洁白的小狗赞不绝口，当即就要掏出皮包买下。
二头拉住了她：“你发什么神经？买了在哪养？我们经常都不在家，谁照看？”
曼莎想了想，也是。可她实在太喜欢那条小狗，还煞有介事地说，那浑身的白哟，简直是雪中之雪，像一首诗。
二头说：“你是韩国人，天天吃泡菜的？”
正当两人这般嘀咕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已经将那条雪白的小狗买下了。
二头说：“那女的一直在笑就对了。”
曼莎也不着恼，说：“我指的就是她，她笑得就跟冰激凌要化了似的，鼻子尖尖上全是谁，就不晓得是鼻涕，还是蜜糖水。开始我还以为她在笑我呢。”
二头将曼莎拉到怀里，说：“她会笑你什么，大美人。”
曼莎借口路上行人多，迅速从二头怀里挣脱出来，说：“又揩我油水，装得比那个妞还像，路人看见你们男人这么做，都说你们浪漫，开放，豪放，前卫，接地气。可我呢？别人却要骂我不要脸，风骚，下贱，专门勾引良家男人。这世道不公平。”
二头心里对着即将坠入黑暗的世界叫道：“你们就不能给这个小姑奶奶一点公平公正的样子来吗？”嘴上去道：“没人那么说，是你想多了。”
一个男子在街边摆上几只铁丝笼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和种类的狗，立即招引了很多人围观，曼莎喜欢凑热闹，也钻进人群中。二头站在她身后，探出脑袋，也想看看那些狗的成色。其实，他和曼莎都是鉴别宠物的门外汉，但经常性跟社会上的诸多人士一样，首先得装出是内行的样子来，以免被别人说成是瞎凑热闹的土包子。
曼莎对一条浑身洁白的小狗赞不绝口，当即就要掏出皮包买下。
二头拉住了她：“你发什么神经？买了在哪养？我们经常都不在家，谁照看？”
曼莎想了想，也是。可她实在太喜欢那条小狗，还煞有介事地说，那浑身的白哟，简直是雪中之雪，像一首诗。
二头说：“你是韩国人，天天吃泡菜的？”
正当两人这般嘀咕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已经将那条雪白的小狗买下了。
曼莎瞪着二头，说：“就怪你，舍不得你那破地方，你们男人，表面上大方，其实都抠门。你看呀，你看呀，那么漂亮干净的一条狗，洁白如雪的狗，却被那个肮脏的胖婆给糟蹋了。”
那女人听见了曼莎的话，便将狗往狗主人手上一放，说：“大哥，你先帮我拿着。老娘先收拾收拾这个满嘴喷大粪的！”说完，几步窜到曼莎跟前，说，“你骂谁呢！”抡起巴掌，就朝曼莎掌去。
妇人高大肥胖，宛若北方晒场上的一只超大号的辘轳。再看曼莎，标准的模特儿身材，要是打架，在别人看开，肯定不是妇人的对手。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当妇人的巴掌挥过来的时候，曼莎轻巧一跳，便闪到一边，将二头也撞开了。妇人没扇中曼莎，身子一个前窜，收不住脚，便扑了个空。眼见曼莎趁她身子前扑那一瞬间，伸出右腿，朝妇人脚前一放，双手在妇人肩背上一推，妇人就真的像一只笨重的肉辘轳，扑倒在地上，滚了起来。
二头赶紧拉着曼莎的手，朝马路对面跑去。当他们刚穿过马路，人行道绿灯熄灭，红灯亮，车水马龙立即将两人其他人隔在了马路两边。
曼莎一边走，一边不解气地咕哝道：“你拉什么呀拉？姑奶奶我还没过瘾哪。那个胖婆，十个都不是我对手。”
二头心有余悸地说：“拉倒吧！你老是这样，往后可不得了。要是遇到不要命的，再打电话叫来一车不要命的帮手，我看我也得将小命搭上。”
曼莎眼一翻，道：“搭上就搭上，那才叫人生！”
那女人听见了曼莎的话，便将狗往狗主人手上一放，说：“大哥，你先帮我拿着。老娘先收拾收拾这个满嘴喷大粪的！”说完，几步窜到曼莎跟前，说，“你骂谁呢！”抡起巴掌，就朝曼莎掌去。
妇人高大肥胖，宛若北方晒场上的一只超大号的辘轳。再看曼莎，标准的模特儿身材，要是打架，在别人看开，肯定不是妇人的对手。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当妇人的巴掌挥过来的时候，曼莎轻巧一跳，便闪到一边，将二头也撞开了。妇人没扇中曼莎，身子一个前窜，收不住脚，便扑了个空。眼见曼莎趁她身子前扑那一瞬间，伸出右腿，朝妇人脚前一放，双手在妇人肩背上一推，妇人就真的像一只笨重的肉辘轳，扑倒在地上，滚了起来。
二头赶紧拉着曼莎的手，朝马路对面跑去。当他们刚穿过马路，人行道绿灯熄灭，红灯亮，车水马龙立即将两人其他人隔在了马路两边。
曼莎一边走，一边不解气地咕哝道：“你拉什么呀拉？姑奶奶我还没过瘾哪。那个胖婆，十个都不是我对手。”
二头心有余悸地说：“拉倒吧！你老是这样，往后可不得了。要是遇到不要命的，再打电话叫来一车不要命的帮手，我看我也得将小命搭上。”
曼莎眼一翻，道：“搭上就搭上，那才叫人生！”
二头挖苦道：“你那哪是人生，分明就是人参。小命都没了，还补啥？即使保全了小命，也补了元气，但最终还是躲不过现实，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我们是一对鸟人，社会垃圾，废品，人渣。”
曼莎道：“你发什么神经，有那么严重吗？我不就是图一时快活吗？你什么意思嘛？至于那么说话吗？你是男人，心胸就指甲盖那么一点点吗？你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你说呀，你什么意思嘛？”
二头说：“我不是劝你吗？你想那么多干啥？”
曼莎说：“是我想多了，还是你说多了？我原以为你是个清纯男，原来你也是个肚子里下水弯弯拐拐的城府男，你行呀你！”
二头朝四周看了看，担心事情这么闹下去，无法收拾，招人笑话，便赶紧跟曼莎道歉，说他哪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白的意思等等，一直到了出租屋外面，曼莎都还嘟着嘴巴，要二头那话说清楚，什么是鸟男人，什么是社会渣滓，不然，就跟他没完。
直到房东那千百年前的木乃伊终于重见天日一般的造型戳在楼梯口，与其说是向两人问好，不如说是在离开人世千百年后急需吐纳新鲜空气，得发出声音时，曼莎才停止嘀咕，渐渐将之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
【本章完 稍后继续】
曼莎道：“你发什么神经，有那么严重吗？我不就是图一时快活吗？你什么意思嘛？至于那么说话吗？你是男人，心胸就指甲盖那么一点点吗？你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你说呀，你什么意思嘛？”
二头说：“我不是劝你吗？你想那么多干啥？”
曼莎说：“是我想多了，还是你说多了？我原以为你是个清纯男，原来你也是个肚子里下水弯弯拐拐的城府男，你行呀你！”
二头朝四周看了看，担心事情这么闹下去，无法收拾，招人笑话，便赶紧跟曼莎道歉，说他哪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白的意思等等，一直到了出租屋外面，曼莎都还嘟着嘴巴，要二头那话说清楚，什么是鸟男人，什么是社会渣滓，不然，就跟他没完。
直到房东那千百年前的木乃伊终于重见天日一般的造型戳在楼梯口，与其说是向两人问好，不如说是在离开人世千百年后急需吐纳新鲜空气，得发出声音时，曼莎才停止嘀咕，渐渐将之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
【本章完 稍后继续】
第十二章
跟曼莎在一起，二头感觉很爽，就跟一个交往多年的铁哥们儿在一起一样嘻嘻哈哈，无话不说，大马路上说高兴了还少不了你戳我一下我掐你一下，常被交警和行人呵斥。有时候他甚至认为曼莎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长着漂亮女人脸的俊美男人。当然，这是错觉，但这种错觉不是一时半会儿产生的，自打它一在脑子中形成，就经常性地出现在他脑子里，让他真的感觉到那种只在铁哥们之间，主要是男人之间才经常出现的那种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天上地下，男人女人话题不断的情景，让他感觉怪异。在他一个人独处时，比如百无聊赖地站在镜子前查看头发或乳头（近来，他突然发现胸脯上那一对小豆子也就只有黄豆般大小，很不起眼。这发现让他大为吃惊。他死盯着那双羞答答，色泽倒是亮眼的乳头，肚子里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还没有发育，或者是发育迟缓，或者停止发育，或者发育畸形了？这怎么可能呢？我都二十四岁了，按理早该成熟了，再过若干年，我翻过了三十，就该是人生下滑一族了。这是怎么有回事？怎么，这，嗨，这两颗豆子，怎么这么秀气？那可是我的第二双眼睛哪，眼睛的备份呀），或者坐在红色真皮沙发上惬意无比地喝着咖啡，或者懒洋洋地在大街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溜达、闲逛，或者在球场练球休息时望着几个刚开始练网球的女子那大熊猫一般笨拙可笑的样子，或者在超市里转了半天都买不到自己中意的东西，十分无趣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曼莎，一想就暗自发笑，鼻子里哼哼不停，跟睡得过足或初次发情的猪崽似的。
跟曼莎在一起，二头感觉很爽，就跟一个交往多年的铁哥们儿在一起一样嘻嘻哈哈，无话不说，大马路上说高兴了还少不了你戳我一下我掐你一下，常被交警和行人呵斥。有时候他甚至认为曼莎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长着漂亮女人脸的俊美男人。当然，这是错觉，但这种错觉不是一时半会儿产生的，自打它一在脑子中形成，就经常性地出现在他脑子里，让他真的感觉到那种只在铁哥们之间，主要是男人之间才经常出现的那种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天上地下，男人女人话题不断的情景，让他感觉怪异。在他一个人独处时，比如百无聊赖地站在镜子前查看头发或乳头（近来，他突然发现胸脯上那一对小豆子也就只有黄豆般大小，很不起眼。这发现让他大为吃惊。他死盯着那双羞答答，色泽倒是亮眼的乳头，肚子里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还没有发育，或者是发育迟缓，或者停止发育，或者发育畸形了？这怎么可能呢？我都二十四岁了，按理早该成熟了，再过若干年，我翻过了三十，就该是人生下滑一族了。这是怎么有回事？怎么，这，嗨，这两颗豆子，怎么这么秀气？那可是我的第二双眼睛哪，眼睛的备份呀），或者坐在红色真皮沙发上惬意无比地喝着咖啡，或者懒洋洋地在大街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溜达、闲逛，或者在球场练球休息时望着几个刚开始练网球的女子那大熊猫一般笨拙可笑的样子，或者在超市里转了半天都买不到自己中意的东西，十分无趣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曼莎，一想就暗自发笑，鼻子里哼哼不停，跟睡得过足或初次发情的猪崽似的。
二头的感觉是没错的，尤其是接下来发生的一起事件，使他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感觉和猜测。
某天，二头将蔓莎带了回出租房，前脚刚一进门，后脚就被一个女人的声音给套住了：“二头，你小子上火星了吧？现在才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是张果的老婆。她没有说谎，一个下午她都在楼下等他，还同房东那个胖老婆说了很多话，不过都是废话。她修女般的脸相和神色，似乎显得更加阴暗，只要某个人的目光在上面一碰，那两只眼睫毛又长又黑的眼睛就会流出泪水或泛出清冷的光来。
果不其然，当二头惊讶的目光刚一落到修女的脸上时，她就哭了。
原来张果最终还是没有躲过仇家的追杀，就在前天晚上，他在住处楼下被仇家截住，脚筋被砍断，指头被剁去三根，更为严重的是，仇家下手太狠，造成张果大量内出血。医生告诉她，你丈夫必须立即手术，否则，性命不保，即便性命保住，也有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遗症。但一大笔昂贵的手术费让这个女人熟手无策，该找的亲友都找了，但仍然不够，她便想到了二头，尽管她知道二头已经失去了记忆，不可能认识她，但她实在没有法子了，便想来碰碰运气。她一路上都在想，万一他记起我来了呢？但一会儿她又灰心丧气，万念俱焚，但一阵子之后，她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张果和二头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是生死之交，不可能说忘就忘了的，万一他想起来了呢？他怎么会想不起来呢？肯定能想起来的。就这样想着，折磨着，她累得几乎随时都要栽倒人来人往的马路上。
二头站在屋子中心，认真地听完女人将事情的经过和来的目的讲完，没有动弹，却让她进屋子来，坐着慢慢说。
某天，二头将蔓莎带了回出租房，前脚刚一进门，后脚就被一个女人的声音给套住了：“二头，你小子上火星了吧？现在才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是张果的老婆。她没有说谎，一个下午她都在楼下等他，还同房东那个胖老婆说了很多话，不过都是废话。她修女般的脸相和神色，似乎显得更加阴暗，只要某个人的目光在上面一碰，那两只眼睫毛又长又黑的眼睛就会流出泪水或泛出清冷的光来。
果不其然，当二头惊讶的目光刚一落到修女的脸上时，她就哭了。
原来张果最终还是没有躲过仇家的追杀，就在前天晚上，他在住处楼下被仇家截住，脚筋被砍断，指头被剁去三根，更为严重的是，仇家下手太狠，造成张果大量内出血。医生告诉她，你丈夫必须立即手术，否则，性命不保，即便性命保住，也有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遗症。但一大笔昂贵的手术费让这个女人熟手无策，该找的亲友都找了，但仍然不够，她便想到了二头，尽管她知道二头已经失去了记忆，不可能认识她，但她实在没有法子了，便想来碰碰运气。她一路上都在想，万一他记起我来了呢？但一会儿她又灰心丧气，万念俱焚，但一阵子之后，她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张果和二头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是生死之交，不可能说忘就忘了的，万一他想起来了呢？他怎么会想不起来呢？肯定能想起来的。就这样想着，折磨着，她累得几乎随时都要栽倒人来人往的马路上。
二头站在屋子中心，认真地听完女人将事情的经过和来的目的讲完，没有动弹，却让她进屋子来，坐着慢慢说。
张果的女人进来了，二头将一只精致的休闲椅子挪过去，要她坐。她也顺从地坐下了，以为二头可能想起她来了。
曼莎在一旁也仔细听完了张果女人的话，却一脸不快，几次向女人投去极端厌恶的眼光。张果女人也察觉到了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女子的神态，心里一阵阵发慌。出于礼节，她本想问，二头，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但曼莎那张阴得出水的脸，迅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曼莎在二头身后坐了下去。张果女人的眼前立即浮现住虚无缥缈和素描画般交叉着的镜像，先是觉得那是二头映在墙上的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随即又觉得那是一只蜡像椅子，二头正稳如泰山一般坐在椅子深处，一会儿又觉得那是一个即将散架，却极力做出为主人驱赶鸟雀、保护庄稼的稻草人，一会儿又觉得那是一个高大的衣服架子……
张果女人的感觉是对的，曼莎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肚子里就涌上了一个想法：这个装出一副可怜相的女人欠揍。
二头将换下的脏衣服扔在一边，套上了一件干净背心，问：“报警了么？”
张果的女人摇了摇头，说：“我们觉得还是暂时不报警的好。”
曼莎说：“为什么不报警？你们脑子里进水了？还想被仇家把脑袋砍了？”
张果女人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几个。她看了看曼莎，终于忍不住，带着老朋友的妻子才有的神态和语气问二头：“你女朋友吗？新结交的？”
曼莎在一旁也仔细听完了张果女人的话，却一脸不快，几次向女人投去极端厌恶的眼光。张果女人也察觉到了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女子的神态，心里一阵阵发慌。出于礼节，她本想问，二头，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但曼莎那张阴得出水的脸，迅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曼莎在二头身后坐了下去。张果女人的眼前立即浮现住虚无缥缈和素描画般交叉着的镜像，先是觉得那是二头映在墙上的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随即又觉得那是一只蜡像椅子，二头正稳如泰山一般坐在椅子深处，一会儿又觉得那是一个即将散架，却极力做出为主人驱赶鸟雀、保护庄稼的稻草人，一会儿又觉得那是一个高大的衣服架子……
张果女人的感觉是对的，曼莎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肚子里就涌上了一个想法：这个装出一副可怜相的女人欠揍。
二头将换下的脏衣服扔在一边，套上了一件干净背心，问：“报警了么？”
张果的女人摇了摇头，说：“我们觉得还是暂时不报警的好。”
曼莎说：“为什么不报警？你们脑子里进水了？还想被仇家把脑袋砍了？”
张果女人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几个。她看了看曼莎，终于忍不住，带着老朋友的妻子才有的神态和语气问二头：“你女朋友吗？新结交的？”
就这么一句话，彻底惹恼了曼莎。但在曼莎扑过去之前，二头坚定地对张果女人说：“我不认识你们，好象你们之前也找过我，可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并找到我。你丈夫的遭遇我感到遗憾，仇家下手太狠，但如果你们不报警的话，就是更大的遗憾了。”说着，他掏出钱包，拿出几叠钞票，数了数，便递给张果的女人，说，“但为了表示对你丈夫的同情，我捐点吧，对，就算捐点钱吧，表示一下，希望能帮到你们。这两千块钱，你收下。”
张果女人的心降到了冰点，尽管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做的，她都能理解，但两千块钱距离张果上手术台需要的钞票数目，还差得老远。当她把二头递过去的两千块钱接住的时候，脸上并没显示出像其他受到帮助者应有的感激之情。
曼莎像一块幕布从舞台深处升起一般，从二头身后不快不慢地站起来，没等其他两人看他，她突然飞起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踹开，因用力过猛，她和茶几都差点人仰马翻。
二头和张果女人都没有看清楚茶几是怎么就被蹬出去那么远，椅子滑出去的速度很快，与地板发生摩擦，连续发声一串刺耳的声音。二头侧过身子去审视茶几的时候，眼睛一角却瞥见了曼莎变成一头隐伏良久的饥饿的母狮，突然窜出草丛，闪电一般扑向猎物，这猎物就是张果的女人，还听到这头母狮子嘴巴里嘣出的一句话：“你这个臭女人，给你脸不要，装什么装！”
曼莎突如其来的发作，让二头被愣住了。
张果女人不是曼莎的对手，十几秒钟之后，她就被曼莎的巴掌和拳头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但令二头感到惊讶的是，张果的女人却没有向他求救，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过，双手只是在猝不及防中抓住了曼莎的衣服，任凭曼莎肆无忌惮地攻击她几乎是毫无防范的脑袋，抓扯她的脸。
二头终于清醒过来，一把将曼莎拉开。曼莎在站起来那一瞬间，又一脚朝张果女人的肚子踢去，后者痛得将身子弯成了一个圆，侧躺在地板上。
张果女人的心降到了冰点，尽管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做的，她都能理解，但两千块钱距离张果上手术台需要的钞票数目，还差得老远。当她把二头递过去的两千块钱接住的时候，脸上并没显示出像其他受到帮助者应有的感激之情。
曼莎像一块幕布从舞台深处升起一般，从二头身后不快不慢地站起来，没等其他两人看他，她突然飞起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踹开，因用力过猛，她和茶几都差点人仰马翻。
二头和张果女人都没有看清楚茶几是怎么就被蹬出去那么远，椅子滑出去的速度很快，与地板发生摩擦，连续发声一串刺耳的声音。二头侧过身子去审视茶几的时候，眼睛一角却瞥见了曼莎变成一头隐伏良久的饥饿的母狮，突然窜出草丛，闪电一般扑向猎物，这猎物就是张果的女人，还听到这头母狮子嘴巴里嘣出的一句话：“你这个臭女人，给你脸不要，装什么装！”
曼莎突如其来的发作，让二头被愣住了。
张果女人不是曼莎的对手，十几秒钟之后，她就被曼莎的巴掌和拳头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但令二头感到惊讶的是，张果的女人却没有向他求救，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过，双手只是在猝不及防中抓住了曼莎的衣服，任凭曼莎肆无忌惮地攻击她几乎是毫无防范的脑袋，抓扯她的脸。
二头终于清醒过来，一把将曼莎拉开。曼莎在站起来那一瞬间，又一脚朝张果女人的肚子踢去，后者痛得将身子弯成了一个圆，侧躺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