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诗》精神病人浪迹天涯的十年,寻出版

楼主:ty_谢浪 字数:57865字 评论数:8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秋夏小姐似乎没发现我的态度逐渐转变,她依旧在屏幕那边,若无其事地述说着那些国外敌对势力抹黑祖国的谣言。我无数次将话题引向别处,表示应该相信国家,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可那段时间,秋夏小姐似着了魔一般,无论我们聊什么,最后说着说着,总会扯回到这个话题上来。最让人心寒的是她那不以为然的态度。
她的言论虽不像一七七那般赤裸裸的充满敌意,却也未曾有过半点共情怜悯之心,反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慢与冷漠。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言论态度有什么不妥,只觉得新奇好玩,甚至还有一种知道得比别人多的优越感。
屏幕那边的她,依旧惦记着南极里的企鹅,关心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猫猫狗狗,可每当说起受难的同胞,便俨然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甚至以此拿来开一些自以为有趣的玩笑。
在这场灾难来临之际,屏幕那边的女子非但没有以维护自己国家为己任,反而信谣传谣,且扬言爱猫狗胜于爱众生,这种可怕的思想观念令人不寒而栗。尽管声音还是那个声音,灵魂也还是那个灵魂,可短短几日间,屏幕那边的女子竟变得如此陌生。
听着听着,我心中蓦然涌起一股难言的哀凉。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好看的玫瑰,往往带刺,鲜艳的蘑菇,常常有毒。罂粟开花也美得很无辜,但能用来制造毒品,就是一种原罪。
于国轻慢,大义失节,佳人如诗,愚蠢至极。
原本这种微妙的情绪,我会一直埋在心底,永远不会对旁人透露点滴。可在几天后的早晨,一次简短的语音通话之后,一切轰然炸裂。
屏幕那边,秋夏小姐依旧声音甜美,她习以为常地问我,“小周先生,你在干嘛呢?”
我如实告知,“我在读毛 的诗词,《沁园春.长沙》,你读过没有,其中有一句写得特别好,‘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我不喜欢他!”
话还没说完,屏幕那边怒气冲冲,‘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我一脸茫然,重新打过去,挂断,没接。再打,再挂。一连几次后,秋夏小姐发来一条信息,余怒未消,充满怨言。
“小周先生,我从小由姥姥佬爷带大,他们都是知识分子,那十年他们被抓去批斗,被整得那么惨,你说我应该喜欢他吗?”
“你说我应该喜欢他吗?”
屏幕那边的秋夏小姐,像是疯了一样,这句话连续发来,问了三遍。
ty_谢浪2022-01-07 11:22:3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
一如六千五百万年前那颗彗星毫无预兆地撞击了地球,使得恐龙灭绝,哺乳类动物崛起,也像水浒传里妻子给丈夫端来的并非救命药物,而是砒霜。
直到这一刻,我悚然震颤。
原来从始至终,我和秋夏小姐之间所隔的距离,远不止两千公里。横贯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除了时间、空间、经济上的现实因素,还有日益不合的三观。
不管屏幕那边的女子,是从天上坠落人间的仙女也好,是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精神病人也罢,也不管她有什么苦衷缘由,于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我永远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难道一个人为了一场早已有定论的旧日苦难,就可以理所应当在新的苦难来临之际,以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肆无忌惮地传播关于自己国家的负面谣言,且对自己受难的同胞冷言以对?
脑子有病不算病,思想有病才是真的病。秋夏小姐病了,她该吃药了。
“抱歉,我还有事,有空再聊。”
情感瞬间被理智取代,那一刻我变得无比淡漠。
我随手删掉了在社交软件上与秋夏小姐的对话框,以及我们相识以来所有的聊天记录。而后我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方被装裱起来的那七个大字——‘为中华盛世写诗’。
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和秋夏小姐之间,大概连朋友都没得做。
直到后来,每当午夜来临之际,我曾无数次为了自己之后的举动而后悔,然后我的脑海里便总会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假设。
假设真到了那一天,到了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没有苦衷,也没有任何缘故,秋夏小姐真的选择了背叛祖国和人民,我会怎么做?
一想到这里,我逐渐坚定平静,所有不甘遗憾随之消散。
在此,我告诉诸位一个答案吧,倘若真的有那一天,别说秋夏小姐只是我的网恋对象,哪怕是她已经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只要她真的涉嫌叛国,那么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处决叛徒,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是我唯一的选择。
ty_谢浪2022-01-07 17:55:4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诸位,本篇小说的第一卷《佳人如诗》结束了,第二卷《京西见闻》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上传,因为有一些内容修改需要一点时间,同时也是因为这本小说本身篇幅并不长,可能只有十五到二十万字左右,如果有出版社的编辑感兴趣,或者影视导演感兴趣,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微:xielangbuji,注明来意,后续内容持续更新,而且更加精彩
ty_谢浪2022-01-07 18:01: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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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_谢浪2022-01-09 09:55:2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籁雪簌簌 2022-01-10 10:25:25
楼主文笔真好,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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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簌雪大大支持
ty_谢浪2022-01-10 14:49:4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二卷 京西见闻


9

这个世间,总有些人胸怀理想志向,如天上烈烈骄阳。
‘为中华盛世写诗’,我家里挂着两幅这般书法大字。一幅挂在客厅墙上,另一幅挂在我房间里。两幅字都是三四年前,我去北京领奖时,从京西宾馆里带回来的。
那是在遇见秋夏小姐好几年之前,那年三月,春雨霏霏,我刚在网上认识陈小音不久。
彼时的我,未经人世苦,也未尝爱情悲,尚保持着几分年少时的轻狂与纯真,每逢春暖花开或秋高气爽时节便外出旅行,天南地北一浪就是十天半个月。至于夏日炎炎太热,或冬霜凛凛太冷,自然乖乖回家躺尸工作。
我在本地一家高端别墅楼盘上班,业绩确实好得出奇,短短一两年时间,混成了公司销售部门的实际负责人。加之年纪尚小,能力又强,与老板家孩子一般大,所以公司其实也不太管我,大部分时间过得自由而散漫。
打破平静的,是一张从北京寄来的邀请函。
ty_谢浪2022-01-18 10:35: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那天早上,我刚从潮汕闽南一带旅行回来不久,给公司销售部门开完早会后,随手每人送了一份小礼物收买人心,而后回到办公室,准备继续躺尸补个懒觉,一个快递电话打断了我的美梦。
“你好,周先生,有一份从北京寄来的文件请签收。”
“从北京寄来的文件?”我暗自疑惑。
签收快递,拆开信封,鲜红底色封面上,一排金灿灿的大字映入眼帘——‘第四届相约首都全国文学艺术大赛颁奖大会获奖喜报/邀请函’。
我不由一愣,惊喜之余,仔细端详。
确是一份规格极高的邀请函。
上面注明颁奖地点是在北京京西宾馆,颁奖嘉宾里有已退休的国家上将,有眼熟不知在哪见过名字的诗人名家,聚集地点也是能查到名字的国际酒店,与会日程也安排得清楚明白。
没来得及高兴,后面内容如一瓢冷水当头泼来。
概因邀请函上白纸黑字明确表示,颁奖盛典须自费参加,说白了想去参会得先交钱,以做‘食宿’之用。
钱倒不多,明码标价,两天三夜,四五千块。
看着手上的邀请函, 我一度迟疑不已。我其实十分清楚,一般正规的文学艺术比赛,不说一定会有奖金,可能只有荣誉,却也绝对不会似这般明码标价要钱。
难道是一种新型骗局?可邀请函和信件上的内容又委实不像。
我隐约记得,年前我确实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一则征稿大赛,当时没多想,随手投了几首诗出去,年后一门心思出去浪,转眼将此事忘在脑后。
最令我无法释怀的是,邀请函上显示的那首获奖作品,是我十七岁那年离家远行之际,我写给自己的那首小诗——《今夜星空》。
十七岁那年的星空,十七岁那年的我,十七岁那年未能完成的远行,十七岁的少年终究还没长大。
没有太多犹豫,冲着那首《今夜星空》,我决定为情怀买单。哪怕是个骗局,大不了损失个一万几千块钱,不到半个月工资,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确定行程 ,买好机票,三月收到邀请,四月飞往北京。
从白云机场到首都机场,四个多小时,两千余公里,落地后,我乘坐提前订好的网约车,直奔目的地。
有别于岭南沿海地区春季阴雨潮湿,几乎可以从空气中捏出水来,北京四月的天气阳光灿烂,干燥得如同被朔风吹拂了千年的旗帜。
北京,北京。坐在出租车上,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我终于来到了一直只在电视上课本上,以一种概念形式,呈现在我认知里的祖国首都。此前数年,我外出游历,多数都在岭南周边数省之地,从未曾远赴中国北方。
ty_谢浪2022-01-18 14:29:4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抵达聚集酒店,进门大堂处便可见大会举办方的人员在前台立起欢迎标语,我走到工作台处,说是来参会,几个工作人员看着我拿出的身份证和邀请函,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一时失声,“97年的,刚二十岁呀。”
是的,那一年身份证上,我二十岁。
我戴着眼镜,穿着白色内衬,蓝色外衫。只背了个书包,包里带着几套换洗衣服,一个人晃悠晃悠飞到北京。
那时候,因为需要控制病情,我一直在服用抗精神分裂类药物,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虽显青涩文弱,却也儒雅彬彬,往人群里一站,白是少年般清澈纯粹的白,蓝是与海天一色忧郁的蓝。
“二十岁很奇怪吗?”
我拿出手机扫了收款码,把参会剩下所需的几千块转过去。
一名文艺女青年般的工作人员,确定好收款后,笑容中带着些迟疑。
“我们比赛很少有像老师这么年轻,就能获奖来参会的文艺家。这样吧,我帮老师调整一下,尽量帮老师安排个年轻的室友,会比较有话题能聊得来。”
“好的,谢谢。”我点头致意。
领取了一些参会人员必备的物料,诸如京西宾馆的邀请函、参会时需要挂在身上的彩带和参会证之类的,一位工作人员领着我上去酒店房间,身后依稀还能听到小声议论,“看看人家,这么年轻,又有才华,长得还帅。”
下榻的酒店有二十来层,大会举办方包下了其中两层,与会人员男女分层而居,星级商务酒店标准套房,两人一间。
我的到来,在与会人员中引起不小轰动。
我是上午将近十一点从白云机场上的飞机,航班中途又在国内某个机场中转停留片刻,因而抵达北京酒店时,已是下午三点左右,算是到的较晚的,其他与会人员中大都是提前一天或者上午便已抵达。
起先只是有一两个房间里的人,听闻又有新来的参会者,探出头来瞄了一眼,见工作人员带上来我这么一个青涩小伙子,甚是诧异,以为是哪位前来参会的获奖者,把家里的孩子也一起带来了,见见世面。
待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我本身就是参会获奖者之后,不禁愕然,把消息往与会人员群里一发,一下子惊动不少人,一颗颗白发苍苍的脑袋,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上下好奇打量。
直至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大会举办方要特意给我安排个年轻一点的室友。我从没想过,除我之外,此次前来参会的,竟大多是一些白发苍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文艺家们。
且不是一个两个,据工作人员所说,酒店的整整两层楼,将近两百来号参会者,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平均年龄在五六十岁,甚至不乏多位七八十岁,早已古稀之年的老先生。
ty_谢浪2022-01-19 10:09:4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几位老先生站在房间门口,小声讨论。
“呀,这么年轻,这小伙子应该还在读书吧。”
“看样子像是个大学生,也不知道是从那所高校出来的。”
老先生们若有若无的指点评论,听得我莫名有几分心虚。好在工作人员很快为他安排好住处,免去一阵尴尬。
住进房间,安定下来,我心中疑惑重重。
略微思索,我随手拍下一些与大会相关的照片,发上朋友圈。这是我和父母家人的约定,每次出门旅行在外,安顿好后,都会如此,发位置,报平安,以防万一。
又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敲门,领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大叔走进来。
“你好,老师,这位是我们重新为你安排的室友,两位在与会人员中都属于比较年轻的,参会期间,希望两位相处愉快。”
新室友身材不高,精瘦干练,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他伸出手,说话带着点闽南口音,十分爽朗,“你好,小兄弟,福建陈济昌,很高兴认识你。”
“岭南周扬,有幸与你会面。”
简单握手寒暄,工作人员离开,我和新室友闲聊起来。可能是我不久前刚从闽南一带旅行回来,所以见到来自闽南的陈济昌,倒有一种亲切之感。
“周小弟,你今年多大?”陈济昌问,
“二十。陈大哥,你呢?”我反问。
“呀,年纪这么小啊。我今年四十二,我还以为这次来参会,我算年纪小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么年轻的参会获奖者。”新陈济昌一阵惊叹,又顺嘴说了一句,“我儿子只比你小几岁,还在读高中。”
“……”我一阵无言,只好附和道,“那确实挺巧的,我爸年纪跟您差不多,刚好比您大上几岁。”
“……”
这天一时就聊不下去了。
彼此尴尬沉默,为了缓和氛围,我们转移话题,提起这场颁奖大会的种种可疑之处。
“周小弟,想必你也发现了吧,这场大会多少有些不对劲。”
“确实。”我点头,不曾隐瞒自己的观点,“陈大哥,正想向你请教。不瞒你说,收到获奖通知,我还以为遇上了传销诈骗。来了之后,看到这么多老先生、老前辈,才知道是我多虑了,但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请教不敢当,传销诈骗也不至于。其实不止你觉得不对劲,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只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陈济昌显然是个好动且擅于交际之人,他提议,“我们在这干想着也没用,何不出去走走,到处拜访一下,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我自无不可,与他一同出门,拜访其他参会者,大家一聊,集思广益,心里便有底。
ty_谢浪2022-01-20 16:30:4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10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正所谓太阳底下无新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白了,都是为了碎银几两而已。”
一位从贵州大山深处赶来参会领奖,自称为‘青玄山人’的老先生侃侃而谈。此人身材不高,六十多岁,穿着朴素,两鬓斑白,相貌奇古,声音却极为中正洪亮,他与我们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们不妨从商业和经济角度算上一笔账。
我问过这里的工作人员,据说这次颁奖大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参会领奖者,加起来有将近两百多人。大家每个人都交了四五千块钱参会费,光是这笔钱,大会举办方就有将近上百万的收入盈利。
此为大头。为了赚钱,大会举办方手段不仅如此。
他们充分利用了人性中爱慕虚荣的弱点,围绕这次大会,每位参会者的获奖作品都会被集结出版成书,当然不会有稿费,更不存在免费赠送,而是由获奖者自愿购买,先付钱预定,出版之后,再行邮递。
据说印刷精美,其作品收录范围,包含我们这些获奖者的诸多诗词散文,书法丹青等作品,且售价颇高,一百多元一册。不少前来参会的获奖者,既然四五千块大头都出了,更不会介意这点小钱,大多会买上几本,带回去以赠亲友。或吹嘘炫耀,或收藏留念,不足而一。
还有,邀请函上面不是明写着嘛,明天颁奖现场还会邀请一些新闻媒体前来拍摄采访,如果有想在电视上露脸的,需要提前和举办方的工作人员联系。为什么要提前联系?说白了,想上电视,得交钱嘛。谁给的钱多,就安排谁去接受采访。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国内近些年来,这种行径屡见不鲜。你们瞧瞧,这里里外外满是铜臭味的做法,将一场好好的文学艺术颁奖盛典,生生做成了一桩披着文学艺术外衣的肮脏生意,吃相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老先生痛心疾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了然。我心中许多疑虑,也随之迎刃而解。原来如此,谁能想到我们这些人,满心欢喜地从全国各地跑到北京来领个奖,里面还藏着这么多沟沟道道呢。
ty_谢浪2022-01-21 12:23:5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室友陈济昌不由得发出感慨,“感情我们这个奖拿得,跟自费出书、众筹出版,还有在某些学术期刊上,发论文要给版面费一样,没什么区别嘛。”
我深感认同。不过这时,门外一位路过的参会者听闻此话,加入讨论序列,提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前面这位诗友的说法很有道理,却未免有些片面。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理儿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文学艺术这种东西,怎么能只算经济账呢?”
我闻声看去,来者五十来岁左右,身材高大,衣着考究得体,犹如怀胎十月般,长了一个大大的啤酒肚,其话里带着些许齐鲁口音。
“哦,不知这位诗友,有何高见,还请指教。”贵州青玄山人问。
“请教不敢当。在下山东黄德厚,斗胆一言,还望各位诗友指正。”
那人简单作了自我介绍,径直说起自己的看法。
“我们这些获奖者,说句不客气的,大家年纪加起来都快成仙了,个个都是老江湖,难道都是人傻钱多,大老远跑来北京,只是为了给大会举办方交上一笔智商税?
自然不是。不瞒诸位,我已经是第二次来参加大会举办方所举办的颁奖盛典了。去年来了一次,这次也来,七月份的另一个赛事我也已收到获奖通知,介时我依然会如约而至。
大家都道这是个披着文学艺术外衣的商业圈套,为什么我还来?不为什么,说到底,大会举办方搞这么一出戏,不过是为了钱,为了利。而我来北京,自诩没那么清高,也没那么复杂,为了一个‘名’字而已。
所谓:‘文章千古事,诗词万世吟。经商非我愿,但求青史名。’
不瞒诸位诗友,这是在下的拙作,也是我的志向。我自小家贫,喜好诗书,却一直在文学艺术的大门外徘徊,始终不得要领,不得已经商多年,现底下虽有几家公司,也算是资产殷实,钱财不缺,唯独缺名。
所以收到获奖通知,我毫不犹豫来到北京。
正如刚刚贵州这位诗友所言,诚然大会举办方从我们这些人身上通过各种方式,获利百万,但说句实在话,也就百来万而已。如果只算商业经济账,不是我瞧不起大会举办方,我让它赚,这样的颁奖大会一年办它个三五来回,每场大会都盈利个一两百万,又能怎么样呢?
说句不客气的,一个说破天了一年营收撑死也就一千来万的小公司,别说是在首都北京了,就是在我们齐鲁那片,也只能算是个屁,谁稀罕理它。
ty_谢浪2022-01-22 11:35:5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可就这么个在经济上不值一提的大会举办方,却能让我们这些获奖者,正儿八经地走进京西宾馆这种并不对外开放的国家级政治场所,还能请来国家上将为我们亲自颁奖。
诸位难道真以为京西宾馆方面,还有明天即将为我们颁奖那位老将军,是在意这里面的经济利益和商业利益?
不太可能。京西宾馆属于正师级单位,其安保管理级别与中南海还有人民大会堂同级。那位老将军更是国家上将,没退休之前在部队里的地位,相当于副国级干部。
在这种级别的单位和人物面前,提钱?格局太小了。千八百万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考虑更多的是社会效益,文化效益,还有政治效益。
这大概就是文学艺术的魅力和地位所在吧,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也买不到的荣誉。想必诸位与在下一样,谁又在意过大会举办方发的那什么奖项呢?又不是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那等国家级文学最高奖,水分随便挤挤都能灌满一个西湖的东西,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反正我是冲着京西宾馆和那位老将军来的。光是在京西宾馆领奖,由国家上将亲自为我颁奖这件事情本身,就值这回票价,而此间种种见闻,也足够我回去吹上几年牛咯。”
黄德厚哈哈一笑,此人虽说话简单直白,话里话外莫不皆透露出一种财大气粗的讯息,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道出了一部分参会者的心声。
既来之,则安之。
大家皆是直爽文人,聚一起骂了骂大会举办方‘厚颜无耻,贪得无厌,钻钱眼里了’之类的话,又聊了一会各自见闻,颇为投缘,便互留了联系方式。临末,青玄山人从包里拿出他打印出来的诗集,每人送了一份,又说了一些‘还望诸位诗友不吝赐教’之类的话。
ty_谢浪2022-01-23 10:34:3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聊完已是下午五点多,众人分开。室友陈济昌回房洗漱,我中午在飞机上吃的简餐,实在饿极了,便到楼下餐厅吃饭。正值晚餐期间,已有不少参会者在此用餐。
主办方好歹收了我们几千块钱参会费,自然是要管饭的。饭菜由下榻酒店的餐厅提供,各式中餐菜肴,兼顾南北菜系,自助餐形式,味道算不上绝好,胜在符合大众口味。
人渐多,我吃得正香,不一会儿便有人惊异又好奇,上前来问了一句,你也是来参会的?我便点头,是的,是的。岭南周扬,有幸与你相识。待对方也自报名号,往往又会习惯性问上一句,这么年轻,还在读书吧,在那所名校就读?我脸不红,心不跳,告知对方,岭南中大哲学系,目前大二在读。那人又是一叹,说些‘青年才俊,自古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话。
应付了几句,我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埋头干饭。毕竟吃饭是件顶重要的事情,用网络上流行的语言来说,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为什么要冒充岭南中大的学生呢?其实也不算是在撒谎吧。我一边吃,一边想。思绪随之回到十五六岁那一年,我提前参加高考,收到的那张岭南中大录取通知书。
如果当初不是家里遗传的精神分裂发作,而是顺利去了岭南中大上学,恐怕我现在早已大学毕业,研究生也快读完了吧。哪怕不去岭南中大,以我当时的天赋和基础,只要不疯,再复读一年,考进清华北大两所国内最高学府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者以我的家境,当初选择出国留学,现在也不知道会在世界上的那所高校求学苦读,应该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吧?
可惜世事没如果。
我心里装着那些陈年往事, 越想越觉得饿得慌。于是大口吃饭,很快吃完一份,又去打了一份。与我同桌的老先生见状,不明所以,又夸了几句,年轻人能吃是福,真好。
不一会儿,整张桌子坐满了人。没办法,餐厅就这么大,我又顶着一张二十岁波波脆的脸,长得还怪好看,老先生们的审美也没出问题,自然而然便以我为中心凑成一桌。
况且,我对旁人称是岭南中大的学生,短短片刻,整个餐厅的参会获奖者都已有所耳闻,倒也没人怀疑,不过年少有为、才华横溢的人设一旦立起来,难免让人对我多看几眼。因而我越发谨言慎行,只管吃饭,话语甚少。
ty_谢浪2022-01-23 20:39:2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并非每个人都如我一样,对来自旁人的关注唯恐避之不及。
来自齐鲁的黄德厚先生有一句话所言不虚,能坐在此处用餐的诸多参会获奖者,之所以千里迢迢从全国各地赶来,谁不是为了一个‘名’字呢?
很快,周围的老先生们高谈阔论起来,氛围一下子热闹不少。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孑然一身,且个性十足。
一位大哥五十岁出头,却留着一头仙气飘飘的长发,穿着一身白得耀眼的西装,据说是搞书法丹青的,讲究下笔泼墨三千里,一身白衣半点不着痕,言谈举止间也颇有那种抽象写意派的艺术范。
有一对来自东北的夫妻,两人皆又高又瘦,男的有些秃顶,女的化着浓妆,大叔一脸端正矜持地坐在一边,听着那位大姨得意地向旁边几位参会者,说起她丈夫在这次大赛中拿了个诗歌一等奖,俨然十分光彩满足。
一位年纪七十多岁的奶奶,带着眼镜,浑身穿珠戴玉,满头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有修养气质极了,却意外节俭,一直问旁边的人,吃不完的饭能不能打包带回房间,要节约粮食哟,不能浪费……
小小餐厅里,有人喧嚣,有人沉默,有人聆听,众生百态,不足而一。
在这场人间烟火里,我渐渐琢磨出几分味道,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其实大家都一样,既是一帮文人,也是一帮俗人罢了。
ty_谢浪2022-01-24 11:52:0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11

吃过晚饭后,我回到房间,匆匆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正装。
暗红色衬衫搭配蓝月色西服,穿上西裤,系上皮带,喷点香水,弄个发型,除了没系领带,前一刻镜子里那个青涩懵懂的读书少年郎,转眼间有了一幅风度翩翩的职场管理者模样。
我之所以这般郑重,是因为晚上大会举办方准备了一个迎新晚会,据说有相关负责人到场。且根据会议行程安排,明天一早六七点钟就要起床集合,去京西宾馆参加有国家上将出席的颁奖盛典,如此隆重正式的场合,自然是正装出席,不能失礼。
我此刻才换上西服,已经算是懒散。
自打来到北京,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室友陈济昌、贵州青玄山人、齐鲁黄德厚,还是刚刚在餐厅吃饭的众人,几乎人人衣着端庄,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染脂涂红,如此盛装隆重,由不得我不跟着一起重视起来,以免显得格格不入。
从酒店房间来到会议厅层,早已有大会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在现场布置好了礼仪器械。我刚进门,就看见一位打扮得颇有气质的中年大姐,应该也是一位参会获奖者,她一手挎着个名牌包包,另一只手吃力地提着一个大袋子,交给工作人员。
“同志,这是我出版著作的诗集,麻烦你们帮忙给来参会的诗友们发发,不要钱,倘若能得到大家的一两句批评指教,便再好不过。”
那位大姐说话客气,很热情地把她的诗集也给我送了一份。
我找了个离 台蛮远且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一会,室友陈济昌也来了,身边伴着几位不认识的大哥,他见我坐得偏远,便高声邀请我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我婉拒,不了不了,自己一个人坐这就挺好,清静。他们也不强求,自顾找了个靠前面的位置坐下来。
ty_谢浪2022-01-24 17:49:2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人渐多,稀稀落落坐满礼堂。
令我觉得意外的是,这次颁奖大会,女性参会者为数不少,能占总人数三分之一左右。但和其他老先生一样,基本上都是一些年纪颇大的阿姨大姐奶奶之类的,年轻漂亮的一个都没有,未免让人有些失望。
趁着时间尚早,我把刚刚拿到的诗集翻了翻,好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还在不断向大家派发诗集的大姐,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
手上这本被满世界吆喝随意送人的诗集,其实制作十分精美,是由某家知名出版社出版,有单独书号,又请了好几位诗人名家推荐写序的正规作品。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从此处便可看出当前诗歌领域内卷严重,写诗的人比看诗的人多,想要靠写诗混出点什么名堂,或者获得什么收益,不能说是痴心妄想,恐怕也比登天还难。
正值踌躇感叹之际,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旁边这个座位有人吗?”
我诧异极了,抬头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看得出来,她来得很匆忙,头发有些乱,也没化妆,一幅纯天然素面朝天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随意,显得与在场普遍正装的众人格格不入。
“你也是来参加这次颁奖大会的?”我问。
得到肯定回答,小姑娘在我身旁不远坐下,我们闲聊起来。
小姑娘叫云晓霞,陕西渭南人,98年的,那一年才十九岁,据说是陕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正儿八经的大学新生。
她说她是清晨一早在西安坐火车来的北京,结果火车晚点了,差不多傍晚六点多才到酒店,在楼下餐厅扒拉了一口饭,把东西放到房间,匆匆来到会议厅,唯恐迟到。
到了现场,发现浩浩荡荡一两百号人,都是些年纪比她爸都大的老先生老前辈,瞬间一脸懵逼,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到了什么老年活动中心现场。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角落里猫着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正低着头,专心看书,便跑我这来了。
同类相聚,我对小姑娘云晓霞的心情甚是理解,毕竟我有同样的经历。天晓得在一帮老先生老太太中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同龄人,是种什么感受。
我和云晓霞聊了一会,工作人员便在 台上喊话提示,“各位老师,我们的晚会即将开始,请各自找好位置坐下,会议期间,请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大声喧哗……”
大家安静下来,目光看向 台处。
ty_谢浪2022-01-25 11:28:4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发一张刚弄好的小说宣传图上来,这是我和我的摩托车,后面浪迹天涯的剧情会有提及





ty_谢浪2022-01-25 19:57:5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在一段长长的开场白和一首气势恢宏的交响曲中,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现在让我们掌声欢迎,大会举办方主要负责人,某某网站主编,某某诗书画报总编尹建国先生上台,为我们主讲今天的晚会。”
随着工作人员引导,一名带着眼镜,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卖相不俗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一边从台下走到台上,一边手拿麦克风发表讲话。
“欢迎各位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文学艺术家们。
今天有点来迟了,我个人平时很守时,为什么会迟到呢?主要是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是我们的一位参会者打过来的。
他说尹老师啊,他现在已经来到北京啦,要花钱参会可以,钱什么的嘛,完全不是问题,他拿的是我们这次文学艺术大赛的三等奖。他说他大老远跑到北京来,要是只拿了个三等奖,回去说出去很没面子。他给我们钱,让我们把他的奖项改成一等奖。并言之凿凿,要是不改,就不来参加我们的大会,让我们赚不到钱。
我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我们怎么可能给他改呢?
作为大会举办方,也作为本届全国文学艺术大赛的主要负责人,我在这里向诸位严正声明,我们的大赛是邀请了首都文艺界的诸多名家宿老作为评委,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在座诸位所获得的奖项,都是以作品本身优劣来进行评选得出的,绝无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
这根本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这么跟他讲。可那人不听啊,跟我说不通,便又给我们的其他工作人员打电话,犯浑耍横,说他是他们当地某某单位的领导干部,就要我们给他改,要是不改啊,就怎么样怎么样。
好言相劝他不听,我接过我们工作人员手里的电话,跟他说,你要是有钱想耍横,回你们老家那耍去,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北京,皇城脚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
一个在地方上职位芝麻大点的小官,还是个写诗的文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上蹦跶也就算了,还敢来这耍横,丢人都丢到北京城里来了。我直接让他不必来参加我们的颁奖盛典了,我们文坛不欢迎这种龌蹉下作之人!
我知道今天能来到现场参会的不少同志,其中有不少人,跟那位仁兄一样,在你们的家乡本地,可能是某某单位的领导,也可能是某某公司的老总,有的还是高中老师、大学教授,在地方上很有些声望名气,也加入了市作协、省作协之类的,有没有这样的,举个手我看看。”
全场一片肃静,鸦雀无声。没人傻到在这个时候去当那只出头鸟。
ty_谢浪2022-01-26 11:03: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台上,长篇大论说着很多大道理,台下,旁边的云晓霞小声嘀咕,“这主编看起来挺凶的。”
我笑笑,低声提了一句,“这不是凶,这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在借题发挥,树立自己的权威。”
小姑娘涉世未深,迷迷糊糊,似懂非懂。
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
按流程,台上杀了鸡儆完猴,一顿杀威棒打下来,该怀柔了。
果然, 台上,那位主编见目的已经达到,话锋一转,态度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同志们啊,我们要谦虚,要学习,要怀着空杯心态,不然你们大老远跑到北京来……”
怀柔之后,便是给胡萝卜。除了一堆掏心窝子之类的大话空话,也讲了一些比较实际的干货。
“本届大赛总共收到一万三千多份投稿。分为四大类,诗歌,散文,书法,丹青,每个类别单独评选。
其中诗歌类,新诗是没有统一标准的,不好讲。我们尽量优中选优,邀请了几位著名的诗人作为新诗评委,评选出一批优秀的作品,这两天会安排评委老师们过来给大家讲课,分享创作经验。
古诗词类就很离谱,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写古诗词,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有的连最基本的平仄、格律、对仗都不懂,甚至连韵都不押,写出来的东西,新诗不像新诗,古诗不像古诗,整一个就是些打油诗……
书法、丹青也有类似问题,很多同志写完画完,把大名往上面这么一署,连盖章用印的地方都能搞错,对于这类作品,我们基本连看都不看,直接扔掉……”
迎新晚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过程其实十分枯燥无聊,我抱着看戏的心态,听了两个小时。坐在前面不远处的某位老先生,大概精神不济,不到半个小时干脆眯着眼睡过去了,响起轻轻打鼾声。
然而在迎新晚会结束之前,台上那位主编无意间说了一番话,却令我如鲠在喉,心中升起浓浓不安之感。
ty_谢浪2022-01-26 19:05:0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台上那位主编,再三重申强调,让还没有把身份证复印件交上去的参会获奖者,赶紧交上去。因为当晚京西宾馆方面,就会对大会举办方上报的参会人员名单进行逐一审查,倘若通不过审查,明天便不能去京西宾馆参会。
于是有人问他,主要审查什么。那主编说,其实就是走个流程,主要查有没有犯罪记录,是不是某些危险分子,亦或者是那种曾有过激行为的精神病人之类的。希望大家执行并理解。
很多人转头一想,确实也是,京西宾馆那是什么地方,万一真被什么犯罪分子、恐怖分子溜进去,造成破坏,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严格审查是肯定的,不审查反而不正常。念此,很多原本不当回事的,赶紧联系工作人员去了。
本来我打着呵欠准备离场,听到此处,一下子僵在哪里。
我自然不是什么危险的犯罪分子、恐怖分子,可我确实是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且曾经有过自毁经历的精神病人。
心跳加速,脑弦绷紧。
那天晚上,我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别的事情。
哪怕在晚会最后,我和旁边的小姑娘云晓霞,被诸多老先生老太太一致推选为两天后欢送晚会的主持人,我也只是强颜欢笑,和小姑娘加了微信后,逃也似的离开现场。害得本来还想找我商量一些欢送晚会事宜的云晓霞,以为是她出了什么问题。
我管不了那么多,第一时间回到房间,拿出放在背包里的抗精神分裂药物,准备服下。正巧,这时室友陈济昌也回来了,诧异地看了一眼,“你这是服的什么药?”
心中怦怦直跳,脸上面不改色。
我微笑道:“这不是药,是维生素,ABCD之类的,北京的天气太干燥,嘴唇都裂开出血了,吃点维生素补充营养。你要不也试试?”
“确实,北京的天气跟我们南方那边不一样,太干了。”室友陈济昌附和,他没有太多怀疑,转而和我讨论起刚刚这场迎新晚会。
我一边从容地服下了抗精神分裂药物,一边听讲。
陈济昌觉得今晚的主讲可圈可点,他问,“周小弟,你觉得这位尹主编跟你在岭南中大的导师相比,谁的水平更高?”
我怎么知道那位主编跟我那根本不存在的导师那个水平更高?不过聪明如我,自然不可能被这种小问题难倒。我假装思考,信口胡侃,给出一个看似有理,实则模糊两可,两不得罪的答案。
“那得看比较的是哪一种水平了,如果说是领导水平,显然是这位尹主编厉害,但要论学术水平,他比不上我的导师。”
陈济昌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又问,“那如果是比文坛地位呢?”
我闻言一愣,转头看向窗外,那在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北京。我忽而笑了,“陈大哥可真会开玩笑,此间哪有文坛,不都是江湖吗?”
ty_谢浪2022-01-27 10:48:43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