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神秘养眼的小故事

楼主:古一成 字数:6688字 评论数:4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灌灌鸟

那是给稻谷薅秧子的时节,诺么满脑子想的就是每天在田坝里能捉多少泥鳅。
兔肉獐子肉,比不了火燎泥鳅。
每天踏着斜阳,迎着凉凉的山风,拎着用马兰草串起来的一串串的泥鳅回家,是诺么最快乐的事了。向阿爸讨来火种,向阿妈讨来盐巴,听着火塘里木材的噼啪声,听着炭火上泥鳅嗞嗞的冒油声,诺么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也就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做起了一个梦。
他梦见一只乌鸦站在树枝上,不停地哀号。这梦一做就是三天,在第三天的梦中那只乌鸦从树上掉下来死了。
他讲给阿妈,阿妈说,这不是个好兆头哟!
他讲给阿爸,阿爸说,都到了猎獐子的年龄喽,还做那些没用的梦哩。
每天打猪草、薅秧子、烧泥鳅地忙活着,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是过了几天诺么又做了同样的梦,同样是一只乌鸦在树枝上哀号,到了第三天的梦里摔下来死了。
诺么想,给阿爸阿妈说也没有用,就把这事埋搁了心里。
就这样诺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同一个梦。做到第九次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恍惚了,他开始腻歪这个梦,这个梦好像在拉扯着他的心,想把他扯开成两个不同的人。
心里慌慌的,他又告诉了阿妈。
阿妈耽心了,阿妈害怕了,阿妈说,带你去瞧瞧啊。
捉了只大红公鸡,让诺么抱着。从房脊扯下三串肉干,从鬲罐里盛出三块粿粑,妈妈用篮子挎着。娘儿俩涉过了两道子川,翻过了三道子梁,来到了一个名叫玉仓的大寨子,找到了巫尞的家。
巫尞人老了,巫尞眼瞎了。巫尞摸摸公鸡的头,公鸡咯咯叫,巫尞脸上的皱纹拧成了笑;巫尞闻了闻肉干,肉干喷喷香,巫尞拍着干枯的双手拉长腔。
听说是来问事,那巫尞浑身一抖就滚在了地上,翻着本来就瞎着的白眼不喘气。等她有了呼吸坐起身来,就变成了一个壮年男人的声音:
“你想问什么事?”
诺么就把自己连续做着乌鸦在枝头上哀号的事,说给她听。
那男人的声音呻吟了一下,慢慢说道:
“山南山,
山南秀,
仗矛携弓大步走,
过了黑林有青丘。
青丘有神柘,
凤鸾莫敢栖。”
那声音顿了一会,缓缓说道:
“此乃大凶之忌兆,悲,不可往。”

从巫尞那儿回来后,诺么的梦并没有消失。
连续同样的梦使他开始颠倒梦想,甚至白日都会去做这个梦。不堪其扰的他决定找到那个青丘之山,去看个究竟。
一天的清晨,他围上了他的豹皮围裙,捡了根桑矛,把弓斜挎在身上,在腰上栓好了箭囊。
阿妈哭着不让去,阿爸坐在门口削着箭杆,不作声。
阿妈看实在拗不过诺么,赶忙去准备了个麻布包裹,给诺么带上吃的用的。
阿爸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望着天空,叹了口气。
阿妈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诺么送出了寨子,拉着诺么的手说:
“孩子你早去早回啊,别让阿妈等得哭瞎了眼啊。”
“放心吧,阿妈。”说完,诺么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阿妈直到泪眼看不见儿子的身影了,才在叹息声中走回了家。

向南,翻过了一座山又翻过一座山,涉过了两条河,再翻过一座山。诺么就看到一片黝黑繁茂的森林,这就是那人说的黑林子了,诺么想。
也不知道诺么在这黑林子里穿行了多少天。林子里暗无天日,有石刀砍不完的藤子,有窜来窜去赶也赶不走的的蛇,还要提防着从背后冷不丁扑来的豹猫。
诺么知道快到青丘山了,因为自己已经不做那个黑乌鸦的梦了。不做这个梦了,他的精气神就好多了。

青丘山,正如名字所说的,既不高大也不险峻,山上长满了丛林和灌木,远远看上去,在山巅之上有一棵大树,在阳光之下发着熠熠的光。
没有上山的路。
诺么在山南的小溪边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正好够他住的。在洞里生了堆火,在洞口生了堆火,去去瘴气和虫豸,然后就去河边磨他那早就砍钝了的石刀。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诺么砍了四条道,到了山上遇到了峭壁上不去。
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四个方向,诺么又砍了四条道,还是遇到了峭壁,还是上不去。
石刀磨成个残把了,诺么也累倒了。
管它去,睡觉!
也不知道是个清早还是个晌午,睡得糊里糊涂的诺么被两个人吵架的声音给吵醒了。
“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啄开的!”
“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啄开的!”
……
诺么出了洞,四下看看也没人啊。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他抬头顺着声音一望,看到了栖立树枝上的两只鸟。那两只鸟比布谷大些,身上覆着雄雉一样鲜艳的羽毛,却又没有雄雉那样长长的尾巴。矮矮的蓝色的肉冠下长了个人的脸,短眉圆眼,肉嘟嘟的鼻子下面却是一个小小的尖尖的鸟喙。
“滚开,你们这两只吵人厌的鸟!”诺么冲两只鸟喊着。
“咦,这是什么,这是只人么?”一只鸟说。
“不是人,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另一只鸟说。
“是人!”一只鸟说。
“不是人!”另一只鸟说。
“是人!只有人的屁股蛋才怕冷,大热天也用兽皮捂着。”一只鸟说。
“不是人!”另一只鸟说。
“是人!”一只鸟说。
诺么转身进了山洞里拿出了弓箭,挥了挥弓箭对那两只鸟说:
“再不飞走,我就把你们射下来,烤着吃!”
两只鸟赶忙扑楞起翅膀飞走了。

第二天的早上诺么醒来,没听见鸟的吵架声。他的心里就有点后悔,昨天不该把那两只鸟赶走,说不定它们知道怎么到山顶上去呢。
吃了点东西,诺么来到了小溪,他躺下来把自己泡在溪水里。心里想,我来到这里就不做那个怪梦了,我现在回去呢?回到家里是不是就不做这个怪梦了?回到家里如果又做起那个梦呢?不行,我不能回去,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明白。
想到这诺么坐起了身来。太阳已经高过了东边的山麓,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照在小溪上。诺么听着溪水的流淌声,看着小溪,突然,他的心里一激灵,我为什么不沿着溪水上山!
想到这,诺么起身就沿着溪水往上走。
大概走过了半山腰没多远,诺么就失望地来到了一个黑潭边。潭不大,四五步宽的样子,潭的中间咕嘟咕嘟地冒着泉水。诺么捧着泉水喝了一口,转身想下山。就在这时听到头上传来了说话声。
“这只人真坏,躺在溪水里弄脏了水,害得我们飞到上面来喝水,他还跟了过来。”
“他不是只人!”
“他是只人!”
“他不是只人,他有个不怕冷的屁股蛋!”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想问一下,怎么能到这山顶上去?”诺么昂起头望着它们说。
“他在给你说话。”一只鸟说。
“他是在给你说话!”另一只鸟说。
“他在给你说话。!”一只鸟说。
“他是在给你说话。!”另一只鸟说。
……
“真是两只笨鸟!”诺么见两只鸟不理他,忿忿地说。
“你才是笨鸟!”两只鸟一齐说。
诺么心想,这是要和它们吵架,它们才和我说话。
“你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能到山上去!”
“我们知道!”一只鸟说。
“我们当然知道!要山咕噜子驮着才能到山顶上去。”另一只鸟抢着说。
山咕噜子?山咕噜子是个什么东西?诺么心里想着。
“你们根本不知道山咕噜子在哪里!”诺么冲着两只鸟嚷道。
“我们知道!”一只鸟说。
“我们当然知道!山咕噜子住在南边的即翼之泽里。”另一只鸟抢着说。
“山咕噜子根本不会驮我上山!”诺么嚷嚷着说。
“山咕噜子会驮你上山!”一只鸟说。
“山咕噜子当然会驮你上山!但是你要先打败它!”另一只鸟抢着说。
“我根本就打不过山咕噜子!”诺么嚷嚷着说。
“你能打过山咕噜子!”一只鸟说。
“山咕噜子最怕胡枝子花!”另一只鸟抢着说。
“扔掉鹿皮围裙!”一只鸟说。
“披上胡枝子花!”另一只鸟说。

“披山萩兮执电矛,
振长风兮戮戾魈。”

两只鸟一边唱着,一边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即翼之泽是由周围的几座山的溪水浸漫而成,水不大,汀洲和野泽各半的样子。泽的中腹有一道隆起的土坡,土坡的东边长着一棵遮天蔽日的白䓘树,树不远的土坡上有一个一人半高的洞。
此刻,诺么头上胳膊上腰上大腿上缠绑着胡枝子花,肩上抗着桑矛站在洞口前。
围着土丘转了一圈,诺么诂摸着山咕噜子就住在这个洞里。
他跳跃着、号叫着、扭动着、咋呼着。
不一会真从洞里出来个山咕噜子。
白色的毛发,比羊大比牛小,身形类狐,猕猴似的脸却长着两个长长的獠牙,九条尾巴蓬松着翘在身子的后面。
诺么不眨眼地看着山咕噜子,山咕噜子眼也不眨地看着诺么。突然,山咕噜子一转身,跐溜一下,窜上了身后土坡的树丛里。
诺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胡枝子花,心想,这东西真怕胡枝子花,这要是跑掉了,我怎么去抓它?
正想着,山咕噜子跐溜一下又回来了。
诺么不眨眼地看着山咕噜子,山咕噜子也不眨眼地看着诺么。诺么就笑了,只见那山咕噜子的头上胳膊上腰上大腿上也都缠绑着胡枝子花。这山咕噜子不怕胡枝子花啊,那两个鸟是骗子鸟?
正想着山咕噜子跐溜一下又钻进了洞里。
等山咕噜子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黑矛。山咕噜子也把黑矛抗在了肩上。
诺么不眨眼地看着山咕噜子,山咕噜子也不眨眼地看着诺么。诺么心想这是等我开战啊,好吧!诺么挺起桑矛嗷嗷叫着,向山咕噜子冲了过去。山咕噜子仗矛也迎了上来。

你刺,我格;你劈,我架;你扫,我闪;你挑,我仰。一时间,罡风裂山泽,乌云卷劲草。这一人一怪就打在了一团。
打累了,诺么就跳开了圈子。那山咕噜子看诺么跳开了,也不追,抗着矛回到了自己的洞口。诺么看着自己身上八九处流着血的伤口,心想,这山咕噜子要想杀我,早就要了我的命了。但它总是点到为止,矛尖到了自己的身上总是及时地缩了回去。这山咕噜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难道是因为我缠了胡枝子花?
想不明白,诺么默默来到那棵白䓘树下,靠着粗大的树干坐了下来。想想能有什么办法打过这个山咕噜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道道来。他仰头叹了口气,这一仰头他就看到了这白䓘树上结着青色的果子,他连忙爬上树摘了几个。这青果嚼在嘴里又酸又涩,但诺么吃了以后,身上就来了一包子的劲。
再战!诺么拿起长矛,又冲向山咕噜子。

自此以后,诺么的身上每天都是旧伤上再摞上新伤。
体无完肤、皮开肉绽、伤痕累累、遍体鳞伤,这些成语就是从诺么大战山咕噜子来的。
每天和山咕噜子干完仗,诺么还要满山遍泽地去寻找草药。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白䓘树上的果子越来越甜了,诺么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少了。山咕噜子的那些招式,什么三虚一实、团身斜刺、左摆右挑……等等等等,诺么也都了然于胸了。诺么似乎看到了战胜山咕噜子的希望。他试着用山咕噜子的这些招式去打山咕噜子。
白䓘树上的果子越来越少,有一天诺么在树上找果子的时候,骇然发现那两只鸟不吱啦声地躲在树丛里。诺么没去惊动它们,他知道那是两个长着翅膀的家伙,它们要不想理你,你也够不着和它们说话。
用山咕噜子的招式打山咕噜子,初时还管用,把山咕噜子打的一楞一楞的,等那山咕噜子弄明白了,就不管乎了。诺么开始自己想些新招,他睡觉的时候想,打累了歇着的时候也想。他一共想出了八八六十四招,什么诺么九矛、六络神矛、七星罡矛……等等,也还是打不过山咕噜子。
白䓘树上剩下不多的果子红了,也更香甜了。
胡枝子花的花期也要过去,找起来已经很费劲了。
诺么决定不打了。

不打了,就睡个踏踏实实的觉吧。结果第二天又被两只鸟吵架的声音给聒醒了。
“你吃了三条!”
“我只吃两条,是你吃了三条!”
“你吃了三条!”
“你吃了三条!”
……
太阳已经高挂在天上,刺目的光芒让诺么揉了三次眼,才敢把眼睁开。走到小溪边洗了把脸,然后捧着浸凉的溪水喝了口水。
“咦,还是原来那只人么?”一只鸟说。
“还是那只人吧,这里没别的人来过。”另一只鸟说。
“不是那只人,你看这只人的身上,啧啧啧!满目疮痍哦。”一只鸟说。
“是那只人!”另一只鸟说。
“不是那只人!”另一只鸟说。
“两只笨鸟!吵聒什么!”诺么故意找两只鸟吵架。
“你才是笨鸟!打不过山咕噜子!”一只鸟说。
“就是就是!还弄得满身疤瘌。”另一只鸟说。
“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山顶上是棵什么树!”诺么说。
“我们当然知道,这山上是乌号之柘。”一只鸟说。
“天降神木,极韧且坚。乌峙其上,及其将飞,枝必桡下。乌不敢飞,号呼其上,因之曰乌号之柘。取其材,制以弓,天命之名曰,乌号之弓。”另一只鸟抢着说。
诺么总算明白自己做的梦是怎么回事了。
“我根本就到不了这山顶上!”诺么说。
“你能上去!”一只鸟说。
“你能上去!山咕噜子驮你上去。”另一只鸟抢着说。
“我打不过山咕噜子!”诺么喊着说。
“你能打过山咕噜子!”一只鸟说。
“你肯定能打过山咕噜子,因为山咕噜子就怕揪尾巴!”另一只鸟说。
“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你们这两个骗子鸟!”诺么说道。
“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没有骗过你!”一只鸟说。
“披上胡枝子花,是让山咕噜子觉得你是在和他闹嘻戏,山咕噜子就不会打死你。”另一只鸟抢着说。
“先没告诉你,山咕噜子怕揪尾巴,是因为你刚来时身子不够灵活,体魄也不够强壮,怎么能赤手空拳地去揪山咕噜子中间的那条尾巴呢?”一只鸟说。
“曾经的苦痛,使你变得灵活矫健!”另一只鸟说。
“身上的疤痕,让你变得筋强骨壮!”一只鸟说。
“现在去吧,趁着胡枝子花还在盛开!现在去吧,趁着白䓘树上的果子还那么香甜!”两只鸟一起说。

“搏灵兽兮抵恶獠,
跃苍丘兮得乌号。”

两只鸟一齐唱着。

第二天的早上,诺么披着胡枝子花,又来到了山咕噜子的洞口前。山咕噜子看到诺么来了,也是先窜到山林里披上了胡枝子花,然后抗着矛站在了洞口。
诺么看着山咕噜子,山咕噜子看着诺么。山咕噜子看诺么手里没有矛,也就扔了自己手中的矛。
一人一怪嚎叫着拍打着胸脯冲到了一起,电光火石地就打了起来。
山摇地动,万木瑟瑟,风雷激荡。
一人一怪大战了三百回合,诺么跳出了圈子。山咕噜子走到洞口坐下。
山咕噜子的利爪太过锋利,诺么的身上又被划出好多血道子。和山咕噜子打的时候心思都放在干仗上,这一停下来,剧烈的疼痛使他痉挛着身子一动也不能动。站了一会,缓了缓,他慢慢挪到白䓘树下,坐了下来。
到不了山咕噜子的身后,就揪不住它的尾巴,那东西好像对自己的尾巴护的很紧。两个鸟儿说的应该没错,可怎么能到它的身后去抓住中间的那个尾巴呢?
想了半天,想得头也疼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不想了,诺么站起身来,继续打,办法是打出来的。

一连打了三天,诺么也没打出什么办法来。
第四天诺么睡醒干脆不起了,躺在草堆上一会子,也没听到外面有鸟吵架。出了山洞,来到溪水躺下来,让溪水冲洗冲洗身上的伤口。然后起身沿着溪水往上走,来到了那个小黑潭边,蹲下来捧起潭水喝了一口,还是没有鸟说话。
回到洞里拿出唯一一块一直舍不得吃的肉干,一边嚼着一边来到洞口边的凉荫里坐着。心里空空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

第五天继续打。
第五天打到正午的时候,诺么终于想出了一法子。
打着打着,他冒着被山咕噜子噬咬的危险,高高跃起骑在山咕噜子的肩上,双手紧紧抱住了山咕噜子的头。山咕噜子被抱住了头,就什么看不见了。看不见东西的山咕噜子在恐慌中,赶紧把诺么向后掀了过去。在诺么掉落下来的时候,他赶紧用力地抓住了山咕噜子的一根尾巴 。那山咕噜子把尾巴用力一甩,‘嗖’的一声,诺么就飞了起来。毁了!揪错尾巴了,诺么想。‘呯’一摔在了四五十步开外,接着就听诺么‘嗷唠’一声就一动不动了。
当诺么悠悠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巨痛,诺么觉得整个身体里面都给摔颠倒了。慢慢爬起身来,借着星光往自己住的洞走去。今个是几啊,怎么没有月光。
第六天,结结实实地在洞里睡了一天。
第七天,身体还不太舒服,但诺么还是坚持去和山咕噜子干仗了。因为现在有办法了,那怕再挨几次摔,我终会有一次抓住牠中间的尾巴。
但是,诺么错了,山咕噜子再也不给诺么骑脖子抱头的机会了。从那以后山咕噜子什么都不防,只防诺么骑脖子抱头。
打到第九天的正午,诺么累了。诺么跳出了圈子,来到白䓘树下坐着。心里什么也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他把眼闭上,把头靠在了白䓘树上。就在头靠在白䓘树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亮。
他‘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向了山咕噜子,继续打!
诺么边打边把山咕噜子引向白䓘树,来到了白䓘树边,他就引着山咕噜子绕着白䓘树打。打着打着,他就躲到了树的后面,等山咕噜子急忙来找的时候,诺么就迎向山咕噜子再和它打。这样连续三次,到第四次的时候,诺么就不和它打了。诺么绕到了山咕噜子的背后,他看到了竖在山咕噜子身后的九根蓬松着的大尾巴。
美,是看见一个东西非常激动时的感觉。
诺么急忙上前揪住了中间那根最长的大尾巴。山咕噜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就趴下不动了。
“快!揪着尾巴,骑上山咕噜子!”树上两只鸟说。
诺么骑上了山咕噜子,山咕噜子仰天长啸一声,驮着诺么狂奔而去 。
“那只人,鸟精鸟精的哟!”一只鸟说。
“……”另一只鸟。

安安生生地睡了个好觉。早上,诺么起来到溪水里洗了个澡,围上了豹皮围裙,把包裹挂在了矛杆上,抗着矛和从青丘山上斫来的乌号之木,出了洞口。
想走,却又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

“啊!朋友,
分手的时候不要说再见,
说了再见啊,
再见就会变得很遥远。

啊!朋友,
分手的时候在心头挽起思念,
挽起思念啊,
就能天天在梦中相见。”

诺么一抬头,就看见两只鸟儿并排站在树枝上唱着歌。
“哈哈,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啊!”诺么说。
“不要问我们叫什么,我们的名字叫灌灌。”一只鸟说。
“我叫灌灌,你不能叫灌灌!”另一只鸟说。
“我叫灌灌,你不能叫灌灌!”
……
“灌灌鸟,有意思。”诺么向两只鸟挥了挥手,大笑着踏上了回家的路。
古一成2021-11-12 21:30:13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有人看,打算再发
古一成2021-11-14 08:36:4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有人看,还想发
古一成2021-12-02 00:14:14 发布在 莲蓬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