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狂人金圣叹》（电影剧本）连载八，朱树、朱石
《千古狂人金圣叹》（电影剧本）连载八，朱树、朱石
归庄怒斥金圣叹
23 复社 议事堂
人头济济，人声鼎沸，争执不休。
一青年儒子发指眦裂，气愤填膺，怒喝：“不必争了！像金圣叹这种人决不能加入复社！”（叠印字幕：归庄）
众人惊呼，窃窃私议：“归庄！”“昆山才子，复社中坚！”“金圣叹的死对头……这回有好戏看了！”
归庄：“像金圣叹这种小人，怎么能登上‘续东林’这样的大雅之堂？”
顿时，寂然无声。人们被归庄疾风迅雷般的气势镇住了。
程翼苍：“归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代文宗、国朝名臣钱受之钱公亲自为金采写了推荐信。”
归庄：“老世伯得罪了。别说钱谦益的荐书，就是我复社领袖张溥、张采两位出来说情，我归庄也决不通融！”
全堂哗然。
程翼苍气咻咻地：“你，你太狂妄了！”
归庄指着镌刻在大堂壁上的复社盟书：“不！盟书上不是分明写着：‘不要不遵守规矩法度，非圣贤之书不读，要做老实人，不要自高自大，卖弄自己的学长……’？”
一青年儒生：“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请教归尔礼先生，金圣叹不是刻苦攻读，谨遵师教，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了？这回乡试文章出众，成绩斐然，金榜题名，即在眼前——”（叠印字幕：顾予咸）
归庄打断：“顾小阮，你还不够资格在这儿放言！金圣叹实是名教罪人，斯文败类！”
一言出口，语惊四座。
程翼苍：“归庄！你不是指桑骂槐，诬指老夫教育子弟不严？”
归庄：“学生不敢。老师是鸿儒大贤，德行高卓，桃李满天下，但是你不知道金圣叹结交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不正之人，他的把兄弟王斲山、韩住、金昌等更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他狂妄地以圣人自居，吃狗肉，发酒疯，读坏书，将四书五经串成戏文……更难以容忍的是，金圣叹与有夫之妇通奸、野合！为淫书《西厢记》大唱赞歌！”
众人怔住。
归庄声色俱厉地：“请问：这种邪恶狂妄之人，难道能躬请他登我‘小东林’大礼堂吗？”
全场士子义形于色，异口同声：“不能！”
一青年官员颔首道：“尔礼兄不愧是本朝第一大儒震川先生的后嗣绝学！刚才副主考大人程公夸奖金圣叹乡试出众，文章做得极好。鄙人以为不然，众所周知大汉奸秦桧不是也写过好诗吗？大奸臣严嵩不是也写过好文章吗？可是，诗文虽好，洗刷不了汉奸的污点；伪装虽巧，掩盖不了奸贼的本性。”（叠印字幕：吴伟业）
众人拊掌叫好：“吴梅村先生说得好！”“骏公高见！高见！”
归庄：“更有甚者，金圣叹装神弄鬼，扶乩降神，贪图名利，旁门左道，败坏世风，迷惑人心，在我苏州掀起了一股妖风！”
众人震惊、气愤、怀疑：“啊，金圣叹装神弄鬼，扶乩降神？”“金圣叹旁门左道，败坏世风，必须扫荡！”“金圣叹？金圣叹？”
归庄冷笑：“在座诸位都是心系社稷，知晓天下事的士子。难道金圣叹扶乩降神，招摇撞骗，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丑恶勾当，反而闭目塞听，故作姿态？”
有人回道：“不敢！”“什么意思？”“请教高明！”
归庄：“好！且听归某道来。孔子从来不谈‘怪力乱神’，但自诩为尊孔的金圣叹却反其道而行之，大谈特谈‘怪力乱神’，而且身体力行，扰得人文荟萃，天宝物华的清嘉之地乌烟瘴气！季路又问老师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回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再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答：‘未知生，焉知死？’然而这个金圣叹却大言不惭地自称，他不但洞烛生的奥秘，而且三昧死的玄妙；不但能事人，而且能召鬼。因为他自己就是神仙降临，高僧转世……”
众人哄声大笑。
归庄：“谓予不信，请看事实！金圣叹每到人家作法事，总是这样标榜自己的神乎其神的身份……”
24 吴县·姚宅（化出）
一乘绣有太极八卦图的玄色轿子远道而来。
年老力衰的姚府老爷，在家人的搀扶下佇候门口。（叠印字幕：姚希孟）
轿子在门前停下。
穿戴崭新道冠道袍的金圣叹掀帘出轿。
三名弟子簇拥道长朝姚宅而来。
姚希孟又惊又喜，赶紧过去迎接。
道长年青俊雅，飘飘欲仙。
姚希孟致意：“老朽姚希孟恭候金圣叹先生大驾光临，为先母扶乩降神……”
弟子甲打断：“你认错了，姚先生。何来金圣叹？这位道长是名扬四海的泐大师！”（叠印字幕：戴生）
弟子乙：“泐大师从道教圣地天台山云游到此，造福世人。苏州大户人家、达官贵人要找泐大师设坛作法、超度亡灵，多得不可胜数。如果泐大师不是瞧在钱公的份上，还论不到你家呢。”（叠印字幕：魏生）
弟子丙：“姚希孟你别唠唠叨叨，磨磨蹭蹭，耽误了泐大师的正经事！”（叠印字幕：顾生）
姚希孟：“是是……老朽昏庸糊涂，还望泐大师恕罪、诸位弟子海涵。”
泐大师喝住弟子：“休得无礼！姚先生是忠臣孝子，公正耿直之士。”
姚希孟：“过奖！过奖！”
泐大师：“慈悲！慈悲！贫道天台泐子，乃智者大师大弟子的化身智朗，法号泐庵。客居吴门……”
归庄怒斥金圣叹
23 复社 议事堂
人头济济，人声鼎沸，争执不休。
一青年儒子发指眦裂，气愤填膺，怒喝：“不必争了！像金圣叹这种人决不能加入复社！”（叠印字幕：归庄）
众人惊呼，窃窃私议：“归庄！”“昆山才子，复社中坚！”“金圣叹的死对头……这回有好戏看了！”
归庄：“像金圣叹这种小人，怎么能登上‘续东林’这样的大雅之堂？”
顿时，寂然无声。人们被归庄疾风迅雷般的气势镇住了。
程翼苍：“归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代文宗、国朝名臣钱受之钱公亲自为金采写了推荐信。”
归庄：“老世伯得罪了。别说钱谦益的荐书，就是我复社领袖张溥、张采两位出来说情，我归庄也决不通融！”
全堂哗然。
程翼苍气咻咻地：“你，你太狂妄了！”
归庄指着镌刻在大堂壁上的复社盟书：“不！盟书上不是分明写着：‘不要不遵守规矩法度，非圣贤之书不读，要做老实人，不要自高自大，卖弄自己的学长……’？”
一青年儒生：“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请教归尔礼先生，金圣叹不是刻苦攻读，谨遵师教，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了？这回乡试文章出众，成绩斐然，金榜题名，即在眼前——”（叠印字幕：顾予咸）
归庄打断：“顾小阮，你还不够资格在这儿放言！金圣叹实是名教罪人，斯文败类！”
一言出口，语惊四座。
程翼苍：“归庄！你不是指桑骂槐，诬指老夫教育子弟不严？”
归庄：“学生不敢。老师是鸿儒大贤，德行高卓，桃李满天下，但是你不知道金圣叹结交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不正之人，他的把兄弟王斲山、韩住、金昌等更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弟；他狂妄地以圣人自居，吃狗肉，发酒疯，读坏书，将四书五经串成戏文……更难以容忍的是，金圣叹与有夫之妇通奸、野合！为淫书《西厢记》大唱赞歌！”
众人怔住。
归庄声色俱厉地：“请问：这种邪恶狂妄之人，难道能躬请他登我‘小东林’大礼堂吗？”
全场士子义形于色，异口同声：“不能！”
一青年官员颔首道：“尔礼兄不愧是本朝第一大儒震川先生的后嗣绝学！刚才副主考大人程公夸奖金圣叹乡试出众，文章做得极好。鄙人以为不然，众所周知大汉奸秦桧不是也写过好诗吗？大奸臣严嵩不是也写过好文章吗？可是，诗文虽好，洗刷不了汉奸的污点；伪装虽巧，掩盖不了奸贼的本性。”（叠印字幕：吴伟业）
众人拊掌叫好：“吴梅村先生说得好！”“骏公高见！高见！”
归庄：“更有甚者，金圣叹装神弄鬼，扶乩降神，贪图名利，旁门左道，败坏世风，迷惑人心，在我苏州掀起了一股妖风！”
众人震惊、气愤、怀疑：“啊，金圣叹装神弄鬼，扶乩降神？”“金圣叹旁门左道，败坏世风，必须扫荡！”“金圣叹？金圣叹？”
归庄冷笑：“在座诸位都是心系社稷，知晓天下事的士子。难道金圣叹扶乩降神，招摇撞骗，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丑恶勾当，反而闭目塞听，故作姿态？”
有人回道：“不敢！”“什么意思？”“请教高明！”
归庄：“好！且听归某道来。孔子从来不谈‘怪力乱神’，但自诩为尊孔的金圣叹却反其道而行之，大谈特谈‘怪力乱神’，而且身体力行，扰得人文荟萃，天宝物华的清嘉之地乌烟瘴气！季路又问老师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回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再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答：‘未知生，焉知死？’然而这个金圣叹却大言不惭地自称，他不但洞烛生的奥秘，而且三昧死的玄妙；不但能事人，而且能召鬼。因为他自己就是神仙降临，高僧转世……”
众人哄声大笑。
归庄：“谓予不信，请看事实！金圣叹每到人家作法事，总是这样标榜自己的神乎其神的身份……”
24 吴县·姚宅（化出）
一乘绣有太极八卦图的玄色轿子远道而来。
年老力衰的姚府老爷，在家人的搀扶下佇候门口。（叠印字幕：姚希孟）
轿子在门前停下。
穿戴崭新道冠道袍的金圣叹掀帘出轿。
三名弟子簇拥道长朝姚宅而来。
姚希孟又惊又喜，赶紧过去迎接。
道长年青俊雅，飘飘欲仙。
姚希孟致意：“老朽姚希孟恭候金圣叹先生大驾光临，为先母扶乩降神……”
弟子甲打断：“你认错了，姚先生。何来金圣叹？这位道长是名扬四海的泐大师！”（叠印字幕：戴生）
弟子乙：“泐大师从道教圣地天台山云游到此，造福世人。苏州大户人家、达官贵人要找泐大师设坛作法、超度亡灵，多得不可胜数。如果泐大师不是瞧在钱公的份上，还论不到你家呢。”（叠印字幕：魏生）
弟子丙：“姚希孟你别唠唠叨叨，磨磨蹭蹭，耽误了泐大师的正经事！”（叠印字幕：顾生）
姚希孟：“是是……老朽昏庸糊涂，还望泐大师恕罪、诸位弟子海涵。”
泐大师喝住弟子：“休得无礼！姚先生是忠臣孝子，公正耿直之士。”
姚希孟：“过奖！过奖！”
泐大师：“慈悲！慈悲！贫道天台泐子，乃智者大师大弟子的化身智朗，法号泐庵。客居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