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罪(六)令行
令行
阿园的回归让李家夫妇容颜灿烂，仿佛回到了人生的春天，连泪水都含着阳光味道，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一通识亦将永恒，加上我这个多时不见的老友，那夜气氛温馨。回家途中，我走了十里地，竟不知不觉走到楼下那一片茫茫的土地边上，周边的城市灯光稀疏闪烁，东流的河水潺潺而去，是我感官上少有的美妙行旅，尽管惆怅而来，伴随巨大的矛盾和压抑。文章最前面我说过，我一直患有神经衰弱，受不的喧闹和刺激，不然夜不能寐，性情因此暴虐不可控制，在常人眼里微不足道，我却会高于十倍百倍的看待，可想而知那几日我遭受的心里磨难的程度，何况心加了阿园这一情况，我的想法的改变，亦在于后续——是要将透析机带到马蹄沟，此后再不理睬，任由管待，或者我应偷偷带回交给阿园，要知道这是在拯救阿园的命！甚至可以说这是阿园生命的全部，现实因素是这样做不仅伤害了鲁桂的心(实则我已经伤害了)，失去了与人相交的信任，同时我几乎在决定鲁桂的人生未来，我是否可以承担起他接下来的这一场变迁而内心无恙？我负有完全的责任，当夜我透过窗望着北向黑压压的山群，无穷无尽，散发神秘的魅力，自然的风雨侵蚀，似在驱赶鬼怪的前进，这是很早以前的想象，亦权当是圆满这一想象，增添鲁桂故事的情趣，更在乎自我人性的选择，去探索，去冒险，就像曾如落叶流拓人海中间，却仍觉得浪漫。
早晨我准备好了运动衣，围巾和口罩，背了行囊，便动身出发。据鲁桂所说马蹄沟是在九秋山的北面(阳光屋所在的山脉夹在九秋山和另外一座不知名的山脉中间)，那是他最初的落脚点，那里曾聚集着尿毒症患者，路程遥远，顺柏油马路而行九十里开外，转山走，不知会走到何年何月，且山路复杂，城市化使山上多年没有人迹，野兽出没是常有的事，但为了减少人为的阻挠，我依山而行，这也是鲁桂的建议，他说终点站马蹄沟一处最高的山脉长着一棵奇树，十丈之高，腰身仅有木桶一般粗细，冬雪从不落在上面，叶子逢雨即黄，结出的果实与叶子相似，皆如马蹄，外来者绝不知区别，即使当地人也不能察觉细微的变化，称之为“天灵树”，因为缺乏对此树的研究，其果实的用处更鲜为人知，我想有幸亲临一次，长些奇闻异见，也是经历的一部分。
我照例赶到大钟底下，鲁桂的照片还挂在大钟中央的位置，凄凉之感油然而生，那一刻我愈加决定去做这一件事情，我有十足的耐力走完千山万水。那天发生了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到整件事结束，我才猜想大概与鲁家父子相关，正当我离开大钟街五六米时，突然看见那儿听了两辆公用车，车身描着“XXX调查组”，车上下来七八个便衣人员，身份职位极其保密的样子，其穿着而言，皮鞋上蒙了一层灰尘，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们观望了一会街道，又到街边的银行转了转，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大钟上鲁桂的照片，几人拥了过去，脸上依然严肃，不苟言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一个人接了电话之后，车辆便从人群中消失。最初这事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按照计划出发，但那天阿园突然上门寻我叙旧，我不愿将实情说出，就回了家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大钟上鲁桂儿的照片被撤了，挂上了另外一个杀人犯的照片，无论如何，都无法猜想发生了什么，我按照原定行程，装备齐全的向九秋山出发了。
我从未来过九秋山，倒对那片驻立之地犹感好奇，凭着自我认识的一点概念，翻到了鲁桂逃跑的那座山上，这处地方曾是我们去往城市的必经之地，底下的村子叫做中庄，延沟全是平原，以种植水地西瓜闻名，城市化以前，这是乡下最渴慕的地方，不像城市那么遥远，又可脱离农村的身份，在平整的洼地上面种植开垦，是一带农民的愿望，此时的我以一副运动的姿态前进，前行山路还未完全化开，向阳处湿淋淋的泥土上奔跑着山兔，雪地留下印迹，到某处山崖消失，偶尔山谷回响惊艳的鸟雀鸣声，孤独清灵，冬天食物的短缺，大自然的生灵也失去了本有的俊秀，这原有的路程远比鲁桂叙述中的复杂，仅仅是前往九秋山这段距离就超出了我的预想，以我对黄土地貌的了解，深知危险重重，山连山，土连土，组成一个整体，眼前全是半面石头打底，半面黄土覆盖的连体，每座山都是独立地貌，须下石沟再攀，山崖碎石松落，且山势陡峭，黑压压的石片一层覆着一层。我才想起鲁桂那夜竟能安全跑到阳光屋，不禁感叹连连，幸运的，三座石头山一过，终于看到了我所熟悉的地貌环境，罕无人烟，荒凉之地，即使雪花覆盖也能看到风沙飞扬，远近山脉高低不同，形态各异，山与山之间的峡谷树木凋零，不显色调，挤满了纵深，延伸到某个山脚里头，像是灰色尸骨的扑满，壁上大大小小的山水冲蚀的洞，野兔打窝的洞，带着白雪的黄土层受到风力吹袭，顺着坡下发生坍塌露出巨大鲜艳的坑，总而言之，土地的荒废，人口的迁移，使人们层依赖的的山脉正在恢复原本的样貌。
过了石山，那种紧张的不安全感就消失了，荒凉之地无一人在，至于地形，黄土山脉上，远离荒草丛生之地和松软的峡谷边上，基本就没什么危险，但绝不能掉以轻心，洪水冲击过后的山洞异常薄妙，就像自然界刻意留给人的陷阱，一旦跌落进来，只有困死的可能了。
阿园的回归让李家夫妇容颜灿烂，仿佛回到了人生的春天，连泪水都含着阳光味道，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一通识亦将永恒，加上我这个多时不见的老友，那夜气氛温馨。回家途中，我走了十里地，竟不知不觉走到楼下那一片茫茫的土地边上，周边的城市灯光稀疏闪烁，东流的河水潺潺而去，是我感官上少有的美妙行旅，尽管惆怅而来，伴随巨大的矛盾和压抑。文章最前面我说过，我一直患有神经衰弱，受不的喧闹和刺激，不然夜不能寐，性情因此暴虐不可控制，在常人眼里微不足道，我却会高于十倍百倍的看待，可想而知那几日我遭受的心里磨难的程度，何况心加了阿园这一情况，我的想法的改变，亦在于后续——是要将透析机带到马蹄沟，此后再不理睬，任由管待，或者我应偷偷带回交给阿园，要知道这是在拯救阿园的命！甚至可以说这是阿园生命的全部，现实因素是这样做不仅伤害了鲁桂的心(实则我已经伤害了)，失去了与人相交的信任，同时我几乎在决定鲁桂的人生未来，我是否可以承担起他接下来的这一场变迁而内心无恙？我负有完全的责任，当夜我透过窗望着北向黑压压的山群，无穷无尽，散发神秘的魅力，自然的风雨侵蚀，似在驱赶鬼怪的前进，这是很早以前的想象，亦权当是圆满这一想象，增添鲁桂故事的情趣，更在乎自我人性的选择，去探索，去冒险，就像曾如落叶流拓人海中间，却仍觉得浪漫。
早晨我准备好了运动衣，围巾和口罩，背了行囊，便动身出发。据鲁桂所说马蹄沟是在九秋山的北面(阳光屋所在的山脉夹在九秋山和另外一座不知名的山脉中间)，那是他最初的落脚点，那里曾聚集着尿毒症患者，路程遥远，顺柏油马路而行九十里开外，转山走，不知会走到何年何月，且山路复杂，城市化使山上多年没有人迹，野兽出没是常有的事，但为了减少人为的阻挠，我依山而行，这也是鲁桂的建议，他说终点站马蹄沟一处最高的山脉长着一棵奇树，十丈之高，腰身仅有木桶一般粗细，冬雪从不落在上面，叶子逢雨即黄，结出的果实与叶子相似，皆如马蹄，外来者绝不知区别，即使当地人也不能察觉细微的变化，称之为“天灵树”，因为缺乏对此树的研究，其果实的用处更鲜为人知，我想有幸亲临一次，长些奇闻异见，也是经历的一部分。
我照例赶到大钟底下，鲁桂的照片还挂在大钟中央的位置，凄凉之感油然而生，那一刻我愈加决定去做这一件事情，我有十足的耐力走完千山万水。那天发生了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到整件事结束，我才猜想大概与鲁家父子相关，正当我离开大钟街五六米时，突然看见那儿听了两辆公用车，车身描着“XXX调查组”，车上下来七八个便衣人员，身份职位极其保密的样子，其穿着而言，皮鞋上蒙了一层灰尘，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们观望了一会街道，又到街边的银行转了转，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大钟上鲁桂的照片，几人拥了过去，脸上依然严肃，不苟言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一个人接了电话之后，车辆便从人群中消失。最初这事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按照计划出发，但那天阿园突然上门寻我叙旧，我不愿将实情说出，就回了家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大钟上鲁桂儿的照片被撤了，挂上了另外一个杀人犯的照片，无论如何，都无法猜想发生了什么，我按照原定行程，装备齐全的向九秋山出发了。
我从未来过九秋山，倒对那片驻立之地犹感好奇，凭着自我认识的一点概念，翻到了鲁桂逃跑的那座山上，这处地方曾是我们去往城市的必经之地，底下的村子叫做中庄，延沟全是平原，以种植水地西瓜闻名，城市化以前，这是乡下最渴慕的地方，不像城市那么遥远，又可脱离农村的身份，在平整的洼地上面种植开垦，是一带农民的愿望，此时的我以一副运动的姿态前进，前行山路还未完全化开，向阳处湿淋淋的泥土上奔跑着山兔，雪地留下印迹，到某处山崖消失，偶尔山谷回响惊艳的鸟雀鸣声，孤独清灵，冬天食物的短缺，大自然的生灵也失去了本有的俊秀，这原有的路程远比鲁桂叙述中的复杂，仅仅是前往九秋山这段距离就超出了我的预想，以我对黄土地貌的了解，深知危险重重，山连山，土连土，组成一个整体，眼前全是半面石头打底，半面黄土覆盖的连体，每座山都是独立地貌，须下石沟再攀，山崖碎石松落，且山势陡峭，黑压压的石片一层覆着一层。我才想起鲁桂那夜竟能安全跑到阳光屋，不禁感叹连连，幸运的，三座石头山一过，终于看到了我所熟悉的地貌环境，罕无人烟，荒凉之地，即使雪花覆盖也能看到风沙飞扬，远近山脉高低不同，形态各异，山与山之间的峡谷树木凋零，不显色调，挤满了纵深，延伸到某个山脚里头，像是灰色尸骨的扑满，壁上大大小小的山水冲蚀的洞，野兔打窝的洞，带着白雪的黄土层受到风力吹袭，顺着坡下发生坍塌露出巨大鲜艳的坑，总而言之，土地的荒废，人口的迁移，使人们层依赖的的山脉正在恢复原本的样貌。
过了石山，那种紧张的不安全感就消失了，荒凉之地无一人在，至于地形，黄土山脉上，远离荒草丛生之地和松软的峡谷边上，基本就没什么危险，但绝不能掉以轻心，洪水冲击过后的山洞异常薄妙，就像自然界刻意留给人的陷阱，一旦跌落进来，只有困死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