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倾天下】《袖手江山》元淳X北堂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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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飞扬2020-01-22 18:02:00 发布在 元淳





《袖手江山》


【简介】


天之骄女,单纯可爱。


痴恋青梅,芳心错付。


十年倾心相待,救他于水火之中。


十年情深不寿,护他于危难之间。


岂料大婚当日,新郎叛变,举兵谋反。


她一朝沦为天家笑柄,不知廉耻——便是世人对她的评价。


她痛!


面对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她几近失去尊严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悲!


一步错,步步错。


天家无情,母妃自尽,哥哥断臂,表哥惨死。


她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而她在众叛亲离中,清白尽毁,终成废子。


原来,良人非良人,她自以为是的幸福,到头来竟全部不过是假象罢!


多情便是无情恨,等闲却道故人心。


她这一生竟是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书写结尾,当她闭上双眼的时候,竟是从未有过宁静与凄哀。


她以为这样便是结束,这样便无所再失去。


可是她终究还是错了。


一纸秘密盟约,她这个废子,再度沦为了天家棋子,被送往北上和亲之路。


而这一次,等待着她的路,比起往昔,更加艰辛,更加坎坷。


异常他乡,蛮夷之都。


昏妄的君主,恶毒的宫人。


后宫的尔虞我诈,前朝的波云诡谲。


让她在这场权利与欲望的交锋中,变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当她满身是伤,颤颤巍巍的扯住那抹暗紫色的衣角时,年轻的男子华衣如锦,垂眸淡笑道:“你是魏国公主?”


那一刻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依旧执拗的扯着他的衣袍道:“救……救……我。”

凤凰涅槃,媚骨倾城。


孤月繁星下,那一抹红衣翩然地覆天翻。


带着满腔的仇恨,她誓要让命运改写。步步为营,在阴谋诡谲的内宫变幻中杀出一片天地


她还是她,她又不再是她。


“娇娇儿,告诉本王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暗夜灯火中,他袍如紫玉,眸若寒星,挑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问。


她一口气连声呵道,“我要曾经欠我命债的人捧着心肝到我面前,我要曾经看不起我的人永远只能仰视我,我要将这锦绣河山全都踩在脚下!”


一语言罢,眸间的光隐隐绰绰。


而那清雅高贵之人,听罢后凝着她的眸,许久唇畔微微一抬:“只是如此?”


如此?还不等她说话,耳旁传来他的朗笑声:“简单,不过颠个皇权罢了,以后江山归你,你归我!”



清夏飞扬2020-01-22 18:06: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一章】圣旨


夜深了,寒霜骤起,阴风瑟瑟。


阴寒潮湿的地牢里,发出铿铿的脚步声,几个粗使的狱卒匆匆踱着步子在牢狱里奔走。


地牢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惊醒了睡在里面的人。


借着月光,只见那女子一身囚衣,披散着头发,堪堪睁开眼睛。


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宦官,手捧着明黄色的卷宗居高临下的走进来俯视着她。


尖锐的嗓音盘旋在空荡荡的空气里显得极为锋利。


“罪女元淳,起身接旨!”


名唤元淳的女子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清冷无波,融合着月光好似潭中坚冰,看的宦官心中一怔。


久久的,监牢里没有一丝反应,连空气都静止下来。


宦官有些不耐,又催促一遍。


“罪女元淳,还不起身接旨?”


穿着囚衣的女子顺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刚刚站定,便从对面传来尖细的嗓音。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罪女元淳,不尊祖德,枉顾礼法,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帝谋反,其行恶劣,罪本当诛,但念其年幼,恐受奸人挑唆,亦是皇室宗亲,朕特摄令罪女元淳前往西凉和亲,即日出发,戴罪立功。


宦官将手中的圣旨递于她,挑了挑眉,“公主,接旨吧。”


从监牢里传来一抹冷笑,笑声缥缈,盘桓于空气。


和亲西凉,戴罪立功?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宦官的脸色难看:“公主,快些接旨吧,杂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元淳慢慢的抬起头看他一眼,这张脸倒是不陌生。


“高公公?倘若本宫记的没错的话,当初可是本宫的母妃救你一命。”


当初若不是她母妃见他可怜,好心从静妃手下救他一命,他就被打死了扔出小黄门,如今又有何机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提起当初高常贵也是一愣,不过很快脸上的表情便恢复正常,目光还夹杂着一缕不屑。


“公主,今时不同往日呐,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识时务?”呵的一声,她继续冷笑,“识时务?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倒是识时务。”让她和亲西凉,这步棋可真真是走的高明。”


牺牲一个废弃的女儿,就能换来与西凉交好,还能借兵抵御外敌,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精明。


“陛下已经赦免公主死罪,这便已经是皇恩浩荡,公主还是欣然接受的好。”


“欣然接受?嫁给一个色欲熏心,年过五旬的老头子,从此以后受尽折磨,最后客死他乡,这便是皇恩浩荡?”


多么浩荡的皇恩呐?浩荡到她几乎承受不起。


“这圣旨本宫是不会接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即便是死,她也绝不会去西凉和什么劳什子的亲,反正她赤条条一人,来去无牵挂,对这世间早已没了留恋。


“这是陛下的旨意,接不接可由不得公主。除非公主想要赔上十三皇子的性命,以及魏氏全族的性命,若是这样的话,或许真如公主所言,可以不接。”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那宦官脸上,“高常贵,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室养在胯下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


那宦官被打的发懵,脸色瞬间铁青,颤抖着嗓音道:“你……你敢打咱家?好,好……来人,给她绑起来灌下去。”


话音刚落,便从他身后走出几人,两个人上前将那女子绑住,另外一人手中握着一只酒杯,生生向她逼近。


“你们干什么!”元淳目光兹裂望向他们,只见那端着酒杯的人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


这是什么东西!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就是让公主乖乖听话的东西。”高常贵笑的奸伪,转瞬却是脸色一厉,“给杂家灌下去!”


一只手生生的捏住了她的嘴巴,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唇齿硬生生被人灌进喉咙。


“不,我不喝!”她奋力的挣扎着,可是那冰凉的液体还是顺着她的喉咙滑入了肚子里。


“高常贵,你到底给本宫喝了什么?”


“什么东西?公主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的笑声阴冷,元淳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眩晕,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如一根芦苇般轻飘飘的倒下了。


这是……迷药?


他们竟然能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这叫七里香,能让公主香香甜甜的睡上七天七夜的好东西,届时等公主一醒,就已经踏上了和亲之路,咱家早就说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公主还不信,非得逼得奴才做这种事情。”


“你们……你们……卑……”最后那个鄙字还未说出口,脑中的意识便彻底昏厥了。


“公公,公主晕过去了。”


“哼,找人给她换上嫁衣,明日一早就送到凉国去,切,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不成,若不是这宫里没有合适的适龄公主,她还真以为自己能逃得了一死?一个残花败柳,还敢口出狂言,不过也没关系,都说那凉国人生的野蛮,凉国的那个老皇帝更是喜欢折腾女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也还是同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目光里的阴鸷倒是散去不少,盯着元淳的脸竟然也感到一丝愉悦。


“敢打咱家,咱家会让人在和亲路上好好招呼着你,你且等着!”

清夏飞扬2020-01-22 18:12: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章】 思考


队伍重新启程,林夕下令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函谷关。马车缓缓的转动轮子,古道上又是一片漫漫的尘沙飞舞。


车厢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元淳靠在马车里,由于方才闹出的那场动静,桂嬷嬷和彩绘又重新将她的双手双脚捆了个结识。


“哼,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寻死觅活。”桂嬷嬷剜她一眼恶狠狠的啐道。


元淳听着她们的话语,不由在心中嗤嗤冷笑,可笑,若是有心寻死,便是怎么样也拦不住的。她们可以阻她一次,两次,却不能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她,更何况此去西凉,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路途,这其中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只不过她现在突然不想死了,是的,她还不能死,刚才撞上马车的那一刻,她突然间想起了牢房里高常贵与她所说的那些话。


除非公主想要赔上十三皇子的性命,以及魏氏全族的性命,若是这样的话,那或许真如公主所言,这圣旨可以不接。


十三皇子,魏氏全族,想到哥哥,想到整个魏家,她的心猛地一颤。


不得不说高常贵的话虽然可恶,但却字字切中要害,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却不能不在乎兄长和所有魏家人的性命。


想到哥哥,想到母妃的族人,她忽然觉得有些无力,那道圣旨下达的时候,竟是比直接将她赐死,还让她觉得难受。


她的父皇呐,那个端坐帝位在上的男人,还真是足够冷血。知道她的软肋在什么地方,竟是毫不犹豫的就拿捏住了它,逼的她生生往火坑里跳。


元淳木然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心里有个地方在哗哗流血,那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心房,竟让她生出一种说不出痛意来。


马车徐徐的向前走着,身下一阵阵的颠簸,车厢内三人静默而坐,良久她突然开口说话:“我饿了,去拿些吃的来。”


桂嬷嬷和彩绘都是一惊,瞧着她的神情透着几分古怪,她又想玩什么花样,先前还寻死觅活的,这会儿又说自己饿了。


两个人俱是目光警惕的瞧着她,半晌也不见动弹。


元淳缓缓睁开眼睛,“本宫说饿了,你们聋了吗?还是准备饿死我,你们就好陪着一起去地底下了。”


她本就皇族,自小娇惯着长大,即便是堕落至此,身上的那股子皇室风范还是磨灭不掉的。


桂嬷嬷愣了一下,狐疑的盯着她,“你又想玩什么花样?”经过刚才那一幕,桂嬷嬷依旧心有余悸,心想这丫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她得多提防着些。


“花样?我若想玩花样,你们拦得住吗?看来你们是真的很想陪着本宫一起死,那便也罢,黄泉路上倒是不寂寞。”


她话语间讥诮,桂嬷嬷被她揶揄的一怔,她说的话确实不是很好听,可是仔细一想倒是有几分道理,桂嬷嬷也不是个傻子,心想万一饿死这丫头,她跟彩绘确实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里便是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良久,冲彩绘道:“去,给她拿点吃的。”


马车扎扎的响动,现在不是开饭时间,队伍又在赶路,彩绘语气平平的应了一声,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个馒头。


“喏,现在只有这个。”她将馒头递到她嘴边,元淳倒也不挑剔,咬着她喂过来的馒头,每吃一口,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又凉透一分。


到底还是斗不过命呐,此去西凉,前路渺茫,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什么样子也都是不重要的吧,大抵也不是什么好结局。


想当初她还信誓旦旦发过誓,此生除了燕洵之外谁也不嫁。不过短短数年,誓言尤在耳畔,而她却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


西凉王?出了名的好色病态,喜欢玩弄女人,年纪一大把了,后宫的姬妾倒是不少,这就是她未来的所要走的路吗?


她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等来等去,最后迎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夫婿,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嫁给南梁国的那什么劳什子太子。


如今想想当真是解尽罗衣多悔恨,痴心错付负心人。


如果当初不是她太过执着于那个人,是不是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呢?

清夏飞扬2020-01-23 23:06:00 发布在 元淳
【第四章】 王炎


“你说什么,父皇竟然下旨让淳儿去西凉和亲?”铮得一声,男子手中长剑一抖,一抹鲜血从指尖缓缓渗出。


“千真万确,宫里传来的消息,七日之前车队就已经秘密出发,据说此次和亲进行的十分隐秘,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依微臣看这和亲是假,结盟才是真,如今燕贼当道,梁国与齐国又是虎视眈眈,若是此刻再不寻求盟友庇护,大魏确实腹背受敌危机重重。”


“可是淳儿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大皇子元彻闻言眉头紧锁,“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让她去临阳。”谁都知道那西凉的国主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后宫姬妾无数,把淳儿送过去根本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大殿下当初有心放公主一条生路,让公主去临阳避过风头,可奈何军中出了叛徒,将公主的行踪告发给了陛下,陛下此次将公主送去西凉,连殿下都不知道情况,怕也是对殿下起了防备之心。”


王炎说的直接,元彻只觉得脑仁子一阵生疼,“父皇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不说别的,和西凉结盟本身就等同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自取灭亡,更何况如今西凉把持朝政的是摄政王北堂一族,将淳儿嫁给那个昏庸无能的好色君主,根本毫无意义。”


“怕是陛下觉得反正公主已经留不得,与其杀了,倒不如送给凉国人,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顺水人情,那可是他的女儿呀?


淳儿自小长在宫中,一直颇受魏帝的宠爱,从小到大他几乎是看着魏帝将她捧在手里长大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可以说抛弃就抛弃,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凉国当个玩物,帝王之心还真是可怕。


王炎顿了顿道:“如今这局势对殿下很是不利,公主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种在陛下心里,微臣听说这几日殿下秘密召集了赵氏一族的人,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赵氏一族?”


长安四大门阀世家里,数宇文氏风头最劲,可最近宇文玥在与燕洵交手的过程中下落不明,魏氏一族又因为魏舒烨和魏贵妃的死终是生出了嫌隙,这个时候赵家倒是殷勤,懂得借势而出,趁着这股东风便冒了出来。


“依微臣的猜测,恐怕他们是对殿下手中的兵权有了忌惮之心。否则又怎会秘密的与西凉结盟,说是抵御外敌,安知不是打着抵御外敌的幌子,事实上是想安除殿下手里的兵权,所以殿下这段时日要格外小心。”


“本王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行的端做的直,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寻出什么?”元彻的语气中隐藏着愤愤不平,他自十四岁就入了军营,这么多年来为了大魏兢兢业业,几次抛头颅洒热血,如今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便对他生了嫌隙。


名唤王炎的男人微微颔首道,“怕只怕他们寻不出殿下的错处,便要努力制造些错处,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殿下还是小心的好。”


“欲加之罪,先生指的是?”


“十三皇子。微臣知道大殿下您宅心仁厚,舍不得手足之情,可是十三皇子元嵩,殿下是不能再留了,若是再让旁人知道是您私自藏匿了十三皇子这么些时日,密谋造反这顶帽子怕是殿下想摘都摘不掉了。”


“十三弟。”


自从元淳假死的事情被揭发后,魏帝一怒之下令人捉拿,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十三皇子,若不是考虑到元彻手中的兵权,怕是此刻也免不了牢狱之灾,跟着成为阶下囚。


“淳儿已经被送去和亲了,若是本王连十三弟都保不住,该如何面对死去的母妃。”


对于魏贵妃,元彻的心里一直是感激的,她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是从小到大她对自己都是关爱有加视为己出的。


“可是殿下,眼下局势危机,您再留着十三皇子,便是留着一个巨大的祸患。”


“先生不用再说了,本王会小心处理,务必不让有心人拿十三弟来做文章,可若是让本王不再管十三弟,本王做不到。”


便是念着母妃的恩情,他也是要护她的儿女周全的。


“殿下!”


“好了,我心意已决,先生出去吧。”


见劝阻无效,王炎失落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刚一踏出房门,便看见元彻的贴身侍卫带着一个包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他知道大皇子对十三皇子的事情做的格外小心,每每都只让贴身的心腹去城外给十三皇子送东西,可是即便是做的再小心,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吗?正如今日,不是也被他给撞见了吗,王炎突然间就觉得很烦躁。


十三皇子这颗雷当真是埋得太危险,一个弄不好整个襄王府可能都会因此受到牵累,可偏偏殿下总是想不开,念及手足之情不肯撇清关系,殊不知妇人之仁,才是这世间最大的隐患。


王炎眉宇间充满了阴郁的难色,想当初之所以跟着大殿下,一是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因为大殿下人品贵重,值得他追随,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辅佐一位君王,建立不世功勋,而此刻这条路上却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危机。


身为幕僚,这种明知存在的危机才是他最不可以忍受的,他的计划里要确保万无一失,决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出现一丝漏洞,而此刻十三皇子的存在便如同芒刺在背,让他的计划错漏百出,这让王炎眼中不知不觉便划过了一抹厉色。


正所谓食君之禄,必要分君之忧,更何况大皇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此生已经认定了他,既是如此,他便绝对不允许大殿下有任何变数,只是若是要确保万无一失,那十三皇子便是留不得了。

清夏飞扬2020-01-23 23:07:00 发布在 元淳
大家新年好,给各位小伙伴们拜年了,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同时希望大家做好防范措施,保护好自己及身边人的健康,待会送上新年礼物,嘿嘿……

清夏飞扬2020-01-27 12:47:00 发布在 元淳










清夏飞扬2020-01-27 12:51:00 发布在 元淳




清夏飞扬2020-01-27 12:51:00 发布在 元淳
【第六章】 摄政王


她打了个寒战,与那人对视了一眼。


昏暗中那人淡淡的打量着她,一张俊美的容颜在暗月的掩映下衬得有几分苍白。


碧玉色的发簪斜插在飘逸的黑发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唯有那双眼睛,幽冷如刀,居高临下的落在脸白如纸的女子脸上。


北堂墨染挑眉,目光疏冷的扫视她一眼,这个时候的元淳做的是新嫁娘打扮,挽起的长间垂下一大块玉块来,这玉块一直垂到她的鼻间,挡住了额头


和大半的眼睛,鼻子,玉块的两旁,还镶有金银珍珠,这块玉块把她的面容挡了一半,五官压根就看不清。旁人要看,也只能从她白净的皮肤和隐约的五


官中,判断她的长相还算不错。


薄薄的唇碰在一起,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元淳怔了一下,只见对方唇瓣微微勾起,竟和那车外的月牙儿有几分相似。


而车外情形却越发危险,只看见那身形高大的胡子大汉此刻正和敌人奋力厮杀。


“好衷心的护卫。”他轻抿了一口气,状似无意的略略感叹一声。


北堂墨染端起一盏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淡淡的茶香随着他的动作在车厢里流动。


元淳惊讶之余,只听见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马车在不经意间发出了极大的震动。


“王爷,您没事吧。”林夕的声音自车外急急传来。


北堂墨染低头轻吟一声:“无事,就是浪费了一盅好茶。”


后半句说的极轻,想必外头的人是听不见的,而元淳却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镇定自若的饮茶。


他的茶散落在车厢的角落里,茶香袅袅的带着一股动人的馥郁在空气里蜿蜒,他对着那倾洒的茶具,挑了挑眉道:“真可惜,浪费了这上好的玉龙雪


山。”


元淳盯着他没有说话,只见他自顾自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车外林夕举起长剑当头劈过,银色的寒光好似飞舞的银蛇在暗夜中蜿蜒而出,一个人头被他刷的斩下,慕容达与他背靠着背,两个人相互配合的天衣


无缝。


慕容达暗啐了一声,“他奶奶的,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惹得身后的林夕回头看他一眼。


“你刚才疯了吗,这么把人丢过来,万一没接住怎么办?”


刚才的情形千钧一发,万一他一个反应不过来,那此刻那位公主岂不是已经沦为刀下亡魂?


慕容达闻言哈哈一笑爽朗道:“小林将军的身手了得,我自然是知道,才敢这么做。”


刺啦!言语间一道鲜红的血从眼前喷涌而出,慕容达手起刀落,面前几个敌人连连败退。


那些黑衣男子眼见情形不对,其中一个突然扭头大喝,向半空中吹了一道口哨!十几个人闻言纷纷向后退去,场面一度扭转,好不惊心。


马车内元淳依旧抿着唇,直直的盯着他,那男子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在车中假寐,似乎车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先是饮茶,然后是睡觉。


外头明明都已经打翻了天,可他竟然还能做到安之若素,这样的人,若不是疯了,只怕就是心理素质太过强大。


他轻磕着睡眼,一手托着腮,唇角微微碰在一起向上微勾道,“这么看着本王作甚,难不成本王的脸上有花儿不成?”


元淳被他说的一愣,借着月光只看见车内那张清雅的面容在暗夜中轻轻一嗤。


“你不担心吗?”隔着空气,她向那人问道。


车外,那些黑衣人在林夕和慕容达的两面夹击中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领头的黑衣人主动放弃了此次行动,高声对四下同伴喊了一声撤,那些人便齐


刷刷的整齐有素的朝树林子里退去。


慕容达还想再追,林夕从身后轻喝一声:“不必追了!”,已经追出去数米远的人影闻声御的的一声调转回了马头。


“不用追了,让他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林夕皱了皱眉对回身的慕容达道。


慕容达闻言,突然抱拳作揖冲他行了一礼:“小林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你也不错,没想到魏国护卫中还有你这样赤胆忠心的汉子。”林夕嘴角一扬,沾着血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本王说什么来着,公主勿需担心。”于马车中传来男子清淡寡然的声音,“林将军,贼人退了了吗?”


林夕闻言,蓦地回转身回复道:“启禀王爷,贼人已退,但为保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


“好,那就下令下去,取消驻营,全军开拔,继续赶路。”清了清嗓子,从那辆暗紫色的鎏金马车里传出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


元淳回到婚车上的时候,桂嬷嬷与彩绘两个人还没有醒过神儿,刚才的一场动乱弄得车内乱七八糟,这两人更是在刀光剑影中吓得肝胆俱裂,脸色发


白。


“那……那些人……走了?”桂嬷嬷眼瞅着帘子被掀开,这才心有余悸的冲她发问着。


元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淡的道,“走了。”


桂嬷嬷闻言长舒一口气,听得贼人已退抚着胸口开始抱怨。“哎呦!怎得好端端的半夜杀出这么多刺客来,可吓死老身了。”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若是行的端做的直,刺客即便来了,也绝不会找上你们,你们怕什么?”


她的神情淡淡的引得桂嬷嬷眉头一窒,目光瞬间便落在了她的脸上,“你倒还有礼了,焉知不是因为你,咱们又岂会遭这个罪?”


想起当初高公公派她前来的时候,她就是十二万分不愿意的,去西凉送亲路途遥远不说,再加上她本身一把年纪,实在经不起折腾,若不是为了那丰


厚的奖赏,她才不会以身犯险来这一遭,如今被这么一埋汰,心中的怒火不由更盛了几分。


“你们为何会遭这个罪,自然该去问派你们来的人,与本宫何干?”元淳轻嗤一句,桂嬷嬷脸色蓦地一白。


“你!”她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她,“你休得这么嘴利,老身敬你一句,才叫你一声公主,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自己个儿自然知道,


不过一个玩物罢了,都说那凉国君主是个又老又色的残暴之人,等婚车到了西凉,自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桂嬷嬷一脸鄙夷的指着她语气凶狠,林夕一身戎装骑着铁骑站在婚车的门口,大手一撩,帘外的风蓦地就翻涌了进来。


车外更深露重,一股风夹杂着寒意徐徐吹过,华丽的婚车内,彩绘只觉得惊了一下,抬头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的男人站在车外,他的身旁


还站着监军何其,此刻何其脸色看起来也颇为难看。


“何……大人?你……你怎么过来了?”


林夕看着马车内的三人,桂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脸刷拉一下变得惨白,身子一扭,便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何大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倒是与末将好好说道说道。”


甫一开口,周身的气场便冷硬的如刀子一般的矗立在那里,何其一听,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连忙低眉颔首的陪着不是:“林将军,她一个奴才胡言乱


语的,将军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哦,胡言乱语?贵邦一介小小的奴仆也敢非议我大凉国君,当真是诚意十足,待我禀明王爷,请王爷亲自定夺,何大人以为如何?”他那声音冷冷的


,何其听得浑身一抖。


“林将军,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这种小事情怎么能惊动王爷,下官这就处理,这就处理,桂嬷嬷,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送嫁嬷嬷竟然敢非议凉国国主


,还不向将军请罪!”


何其看她一眼,向桂嬷嬷使了个眼神,桂嬷嬷到底也是宫中老人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手脚并用的趴在车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还请将军宽恕!还请将军宽恕!”


车内的木板被磕的砰砰直响,很快桂嬷嬷的脑袋上便磕出了一记大包。


“将军,她毕竟是公主殿下的送嫁嬷嬷,年纪也大了,将军可否看在下官的面子上,就饶她一回,下官保证日后绝不再犯,还请将军开恩。”


“送嫁嬷嬷?”林夕冷笑一声,“末将倒是头一次见送嫁的嬷嬷派头高过主子,何大人,这种奴才若在我大凉,早就该下令处死了!”


“这……”何大人脸色一惊,目光落在桂嬷嬷的身上,桂嬷嬷闻言也是一脸的惊恐。


再怎么说这人也是高公公派来的,若是死在送嫁的路上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桂嬷嬷闻言当即吓得浑身一抖,脸色哗啦一下变得惨白惨白,整个人扑在车上,不停的用手扇着自己的老脸,一下一下的喊道:“奴婢该死,请将军


开口,奴婢该死,将军开恩呐!”


“将军……这……这恐怕不太妥吧。”


“有何不妥?这种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留着何用,还是说何大人和这奴才一样,所以才想要姑息吗?”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


“何大人的意思是与其杀了这个不成器的奴才,不如留着她或许还能派上些用场。”


从马车内传来一抹淡淡的声音,林夕眉头一动,只看见马车里有个女子轻声开口说道。


马车外徐徐的吹来一抹冷风,林夕眉头一皱道:“公主殿下,此话何意?”


“今夜之事本宫倍感意外,震惊之余心下又实感恐慌,本宫想若是贼人贼心不死再度行刺,本宫留在这婚车内岂不任人鱼肉,本宫一人是小,倘若坏


了两国盟约是大,既然如此,不如就效仿古人,来个以假乱真,不知林大人意下如何?”


话音一落,车外的几人的目光皆是齐刷刷的凝聚在她身上,何其想要说什么,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开口,就连桂嬷嬷和彩绘也没有想到她突然之间


来这么一出。


林夕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公主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若真是如此,怕就要委屈公主殿下了。”


“这又何方,本宫既已和亲,这区区的委屈便算不了什么,只要能顺利到达凉都,结成两国邦交,本宫吃什么样的苦都甘之如饴。”


何其的脸色由青到白,又由白到青,中间变换了好几个来回,临行之前高公公可是再三叮嘱,千万要看好公主,绝对不能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现如今,她这是唱的哪出?


良久只听见耳边传来林夕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应公主之意,末将将军中的马车腾出一辆,何将军这边就将方才那胡子小将派于我军中即可,至


于这辆婚车嘛……”


他目光微微一扫,车内两人俱是一怔。


“就让这丫头扮做公主替身,这二人还留在婚车内罢。”


“是……是,下官这就去准备,你们还不快磕头谢恩。”


桂嬷嬷闻言蓦地想起了什么连忙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磕头叩谢道:“谢谢将军,谢谢将军饶老奴一条狗命。”


林夕看着她一下一下的磕头,脸上轻轻嗤了一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的主子吧。”


桂嬷嬷闻言愣了一下,手心微微一紧,可还是不情不愿的扭了身子,朝车内的元淳不住的叩首:“谢谢公主,多谢公主。”

清夏飞扬2020-01-27 22:52: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七章】调换


马车内桂嬷嬷磕的用力,元淳没有喊停,她也不敢敷衍。


气氛一度相当尴尬,直到她耳边蓦地响起那女子的声音,元淳端坐在车内许久淡淡的道:“行了,不必磕了。”


林夕目光一挑,囧囧有神的眸子里透出黑亮的光穿破寂静的夜色落在那女子的脸上。


她脸上佩戴着玉决珍珠,从这个角度上根本看不清容颜,只留一缕光从车外泻入,应承她额前的那半块玉决晶莹剔透,元淳静静的道:“那就有劳林将军了。”


“举手之劳,公主勿需挂齿。”林夕象征性的朝她做了一礼,便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军营方向走去。


一旁的监军见他离去,随机长舒一口心气,心里直到这个凉国将军看起来年轻,脾气可是一点都不好惹。


“大人,老身……这还……能不能起身?”桂嬷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何大人这才想起她还跪在车上,连忙忙吩咐一旁还处于震惊之中的彩绘道,“那个……还不赶紧把桂嬷嬷扶起来。”


由于刚才那一顿惊吓,再上之前刺客的惊扰,桂嬷嬷虽说是奴才之身,可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折腾,原本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妇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竟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彩绘愣了一下,一面搀扶着她一面问道:“您怎么样,嬷嬷?”


“你还好意思说,人都到门口了,也不见禀报。”桂嬷嬷小声的鼓囊了一句,扭身朝身侧的人狠狠剜了一眼,彩绘被她这凶厉的眼神吓得脸色一僵,手里的动作不免一紧。


桂嬷嬷吃痛道:“嘶……你要死了,使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何大人,方才那位将军说的话您应该听清楚了吧。”从车内传来个清清淡淡的声音,端坐在车榻的声音淡淡的开了口。


何其怔了一下,目光朝里头望去,只见那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正凝眸望着他。


“林将军既然吩咐了,下官定当遵从,只是公主既是离了下官的保护,只留那慕容达一个人在身边叫下官如何放心,下官将另派四个护卫一同前往,还请公主放心。”


何其的话说的流利,元淳确是淡淡一笑。


何监军?果然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这是打算派人监视她?


车外,一缕夜风扫过,黄河岸口,风声赫赫。


——


倏一声,从漆黑的天幕划过一个影子,月光倾洒在地上,一只鸽子停在窗柩上。


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鸽子飞入室内,那人长袖一挥,伸手将鸽脚上的竹筒取下。


油灯下,王炎身着一袭睡衣,慢条斯理的展开信纸上的内容。


“一切安排妥当,十三皇子已秘密离京。”


走了?这么轻易便离开了长安,王炎的嘴角略过一缕微笑,这缕笑容在夜色的晕染下沉沉的夹杂着一丝看不清的诡异。


要想完成大业,就不该有妇人之仁,只要剜去了十三皇子这块毒疮,襄王的大业便指日可待。


从门外传来咚咚的声响,他正沉思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回忆。


王炎立刻将手中的字条放在灯火上烧毁,随机清了清嗓子道:“何人?”


“王先生,您睡了吗?襄王殿下有事想找先生商议,若是先生没有就寝,还请随小的一同前往书房。”出声的是府内下人的声音。


王炎皱了皱眉,随机便从一旁的凳子上取下一件衣裳穿好,更深露重,他动作极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对门外的人道:“我换身衣裳,这就过去。”


只听见外头的人道:“是,先生。”


——


慕容达看着眼前的车有些许惊讶,这马车看起来破旧,车外的几个西凉护卫道:“公主,请上这辆车。”


“喂,不带你们这么埋汰人的,让堂堂大魏国公主坐这种马车,这就是你们西凉的待客之道?”


“将军吩咐了,此次回都,一切以安全为主。”


“可即便是这样,坐这种马车……”慕容达一个男人看着都觉得叹气。


“算了,只是权宜之计,本宫也没有那么娇贵。”不等慕容达继续开口,元淳已经一步踏上了马车。


“对了,你叫慕容达是不是?”


她脚步突然一停,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慕容达嘴角一裂,脸上露出明显的悦色,“公主,知道属下的名字?”


“去帮我寻身干净的衣服来,这样的衣服坐在马车里太不方便。”


她目色冷冷的,慕容达的脸上的悦色慢慢凝住,随机抱拳叫了一声:“是,属下遵命。”而后便带着几分失落的转身朝身后的方向走去。


“等等。”


“公主还有何吩咐?”


“方才那一场仗,你表现的不错,本宫多谢你。”


慕容达脸上的神色蓦地又飞扬起来,黝黑的脸在月光的掩映下倏的呈现出两抹陀红。


“嘿嘿,公主这是哪里的话,保护公主本就是属下的职责。”

清夏飞扬2020-01-28 22:12:00 发布在 元淳
【第八章】 夜行


从函谷关出发一路北上,因是夜路,车队走的格外小心,马车摇摇晃晃的,元淳悄悄挑开帘子的一角向外面望去,四野尽是乌压压的黑茫,什么也看不见,唯有空气中不时传来的草木啾然声在从万籁俱寂的黄河渡口一声声的划过。


她一个人靠在破旧的马车里,马车虽旧但好在足够宽敞,她有些疲倦的磕着眼感受着身下车轮转动的颠簸。


总算是摆脱掉那些人了,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要依托这些凉人的力量,想起来她竟觉得有些可笑,堂堂大魏国的公主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西凉,其实这个国家在元淳耳中并不算绝对的陌生,早些年她年纪还小些的时候,西凉国年年都会派进贡的使臣向大魏纳贡,那个时候她母妃的宫里也曾收到过那些稀有的贡品,她还记得有一年凉使进贡了一颗夜明珠,她看着甚为稀奇,便从魏帝那里讨了去,整整高兴好一阵子。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那个时候她还是千娇百媚的小公主,是被大家捧在手心的掌中宝,时光就像一面镜子,她再也回不到那时父慈子孝,举家温馨的场面了,就如同如今的凉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再不是当初那个俯首称臣的朝贡之国。


而让她想不通的是,都说凉国的君主昏庸,那么这样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统治的国家,是有什么样的资本成长到如今让大魏都来求援的局面?


传闻凉国这几年来不管是军力还民力都发展的极为不错,凉国国力强盛,短短数载功夫国民经济发展的迅速,人民百姓安居乐业,隐隐的就有与南梁,大魏平分秋色之势,坊间有传,认为西凉这政通人和,国力昌盛的局面还要归功北堂一族把控朝政的结果。


北堂?她突然惊了一下,北堂墨染?这个名字她还是听过的,西凉国内年纪轻轻的权臣,生的是一副风流潇洒的好颜色,性子却是个疏冷无度,阴沉狠辣的主,年纪轻轻就有一副雷霆手段,对内肃清政敌,对外抵抗敌寇,立未到已经身居高位,如今是北堂一族最为耀眼的那颗新星。


元淳突然愣了一下,风流潇洒,疏冷无度,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一张脸,那脸的主人面如璞玉,姿态慵懒,举手投足之间贵态天生,就算是经历了方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也能安之若素的如闲云野鹤般风雅淡定。


难道他就是北堂墨染?


想到这个她莫名的就觉得心里面一怔,这场婚嫁竟是由北堂墨染亲自来接的吗?那双蒲扇般的睫羽不由的颤动起来,北堂墨染,那位西凉国内无人不知的摄政王爷?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最为破旧的那辆马车安排给了魏国公主。”从马车外传来林夕的禀报声,林夕面带疑虑,实在是摸不清王爷的心思。


“堂堂一国公主,让她坐那样一辆破旧马车出行,末将觉得实在于理不合,要不要末将……”


他话还没有说完,车内北堂墨染已淡淡开口:“怎么,林将军,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林夕脸色一滞道:“末将不敢。”他怎么敢质疑王爷的决定,哪怕是整个西凉也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吧。


“既然不敢,又为何替她鸣不平,难道这位魏国的公主真的如此大的本事,短短几炷香的功夫就让我凉国的将军对她心生怜悯。”


“王爷言重了,末将是凉国将领,生是凉国人,死亦是凉国鬼,魏国公主如何末将并不关心,末将关心的是这毕竟是盟婚,若是太过寒酸,只怕有伤我大凉国体。”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法子,本王也不过是成全罢了,既然要做戏,自然得做全套,否则这一行婚嫁车队里两辆婚车同行岂不是笑话。”


不过一辆马车而已,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到了凉都又要如何自处?毕竟比起这婚嫁之途,她真正的战场还不在这里,北堂墨染这么淡淡的想着,嘴角勾勒出一缕莫名的微笑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一切又与他何干,他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将人安全送到,至于之后是死是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朝堂里那么多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更有甚者竟是连行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了出来,看来那些个隐藏在暗地里的蜉蝣们真正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整这么些个幺蛾子,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在花费人力去一个个的摸索调查,让他们自己原形毕露,这招引蛇出洞,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王爷深谋远虑,是末将眼见浅,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多派几个人暗地里保护着吧,毕竟是身娇肉贵,万一死了也是麻烦。”


他在马车里挥了挥手,林夕透过车帘看见他的身影,抱拳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前去安排。”


哒哒的马蹄声渐远,马车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北堂墨染只感觉胸口突然一阵不适,从胸腔里发出想要咳嗽的感觉,他从一旁的匣子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盒子,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枚白色的鼻烟壶,放在鼻尖嗅了嗅,这不是的感觉才慢慢平息下来。


又不老实了吗?他挑了挑眉,自嘲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小玩意儿,突然眼角一撇,就看见车榻上一张干净的丝帕落在角落。


这是?


他捡起那方丝帕看了看,丝帕的一角绣着一朵桃花,上面用上好的金丝玫瑰线绣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


静室里传来一道暴喝,有人用力将烟台拍在桌案上,偌大的房室被这冷肃的气息笼罩。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何用?”


“回禀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尽力,怎奈何他……”


“奈何什么?”


那人唯唯诺诺的不太敢开口,对面的人抬头目光阴冷的落在他身上。


“这次摄政王殿下带出去的全是精兵强将,而且那位公主最后跑进了摄政王的车里,我们实在是没有机会。”


“跑进他的车撵?一个外族公主胆子倒是够大,不过她倒是聪明,北堂墨染那小子竟然没把人给踢出来,不是说他最讨厌女人了吗?”那人冷笑两声,身旁的人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有,非但没有,林夕一行人誓死护卫,那位公主一直待到我们的人撤退都没有出来。”


“呵,那倒也是,再怎么厌恶,若是真的死了,这顶帽子也够他受的,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换成暗地,我还就不相信真的动不了他了。”


“公主,因为刚才的意外,只在军中找到一身干净的男装,还请公主将就。”


慕容达把东西找回来的时候,元淳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若不是他嗓门粗,她想她还真不一定能醒,毕竟这一天太累了,桂嬷嬷和彩绘在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真正休息。


慕容达将衣服递进车里,那是一套男装,她在马车里换好的时候,天已经微微的亮了。


黎明的天曙光拨开寒烟,一缕金色的线圈顺着地平线慢慢的隆起,顺着绵延的山路一路倾洒而去,她悄悄探出头,一枚金红的太阳已经从凹凸的山坳里露出了脑袋。


这就是朝阳出升的景象吧,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日出的模样,以前在皇宫是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的,如今在这送嫁的队伍里,隔着万丈青山,踩着泥泞的尘土看着如此波澜壮阔的画面,她的心中竟然倏的觉得有几分畅然。


算了,不过是嫁人罢了,心既然死了,嫁谁还不是一样呢,只不过年少的那些旖旎期许,如今风月无影,孤花零落,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保全家人罢了。

清夏飞扬2020-02-01 14:35:00 发布在 元淳
【第十章】对峙




从门外传来铿铿的脚步声,那声音震的整层楼板都在晃荡,元淳蓦地一惊,就知道事态不好了,怕是他们此刻已经搜完了整个驿站,那自然也就会怀疑到这里。




“公主,请问公主沐浴完了吗,末将奉王爷的命令,请公主到更安全的地方,还请公主开门。”




“林将军,本宫已经睡下了,实在不太方便,况且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就不劳烦将军了。”




“是吗,公主既然这么说了,那倒是本王多事了?”随机只听见噗通一脚,驿馆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直接踹了开。




“放肆,本宫的房间也是你们能乱闯的吗?”




北堂墨染一脚踏进房门,只看见元淳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




一身白色的袭衣挂在肩头,露出一小截莹润如酥玉般的肩头,整个场面看上去香艳至极。




其余人等看见这个场景蓦地便齐刷刷的转过身去,就连林夕也不忍直视,将自己的脑袋扭了过去,并且吩咐道:“你们都先退出去!”




房门咯吱一声关上。




元淳一把将自己的外衣抓过披在身上,一脸的怒容转身对上那闯进来的人,那人一袭暗紫色的衣袍站在那里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眸光冷冽逼人。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深夜闯入本宫的房间,这难道就是你们西凉的礼仪?”




“驿馆今夜潜入一个贼人,为确保公主安全,本王不得不有所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贼人,本宫并没有看见什么贼人,还请王爷立刻出去。”




元淳的脸色严肃的紧,手垂在袖子里微微的出了一层汗。




那人却是微微一笑,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双如漆如墨的眸子蓦地眯了眯。




北堂向前走了一步,向这四周环顾了一圈,这屋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元淳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王爷看够了没有,这里就只有这么大,若有贼人还用等到现在,本宫乏了,还请王爷自重。”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起来确实到不像是藏人的样子,只不过这秋天马上就要过了,公主穿成这个样子就寝,就不怕伤风?”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一勾,脸上划过一丝雅痞的弧度。




元淳咬了咬牙,迎上他的目光,“本宫怎么穿戴难道王爷还需要过问不成?”




北堂墨染眉梢轻挑,移开视线:“那自是不用,公主的私房,自然是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既然如此,王爷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紧紧的攥着手心,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北堂墨染又打量屋子一遍,回头笑道:“公主不用恼,本王这就走,公主可以继续安睡。”




说罢他抬起自己的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元淳见状,中心蓦地一松,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可是她刚一放松,却突然发现地上渐了几滴极淡的血水,脑子倏的警铃大作,不好,哥哥被发现了。




说时迟那是快,北堂墨染出手的速度几乎犹如闪电般快的连林夕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身旁一阵风袭过,自己腰间的佩剑,已然不见,要不是元淳猛地冲上前去,及时挡在了那个木桶前,恐怕那剑就要生生劈开木桶,将里面的人刺成个窟漏。




“北堂墨染,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




剑就直直的落在他们面前,却又稳稳的被收住。




元淳的喉咙被他掐在手中,却引得面前的人嗤嗤一笑,“无聊。”




“你说什么?”




他丢了剑就这样默默的打量眼前的人,元嵩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有本事你就杀了她,本王大不了回头再接一位公主。”




元嵩闻言蓦地一怔,他这反应就是连元淳也没有想到,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刚才自己的动作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怎么了,还不动手,可需要本王帮你一把。”




这种拙劣的伎俩只怕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林夕就是她这种伎俩挡在门外,想来他也是觉得好笑。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实在是懒得跟他们在这里周旋。




林夕闻言上前一步,却被元淳一把挡住:“站住,你们不能抓他。”




“公主,请你让开,不要阻扰末将抓人。”




“王爷,算我求你了,你放他一条生路,元淳他日结草衔环,也一定相报。”




那人没有说话,修长的背影顿了一下复又抬起脚向前走去,眼看他就要走到房门,手刚刚触及到门栓,只听见背后传来哐啷一声,她突然捡起地上的那边长剑。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林夕惊讶的叫道。




北堂墨染慢慢回过头来,就看见她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是算在威胁本王?看来本王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明白。”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恳求你,恳求你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我就乖乖跟你们去大凉和亲。”




“淳儿!”元嵩闻言大喝一声。




“可笑,你本就是魏国国主送给我主的一件礼物,你去不去和亲,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可以做的了主?”




“去不去和亲,我自然做不了主,可是此刻剑在我手中,是要做个活的新娘还是做个死的新娘,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或者你说的对,你也可以回魏国再接一位新娘,只不过那样一来,先前谈好的条件或许就要重新再拟定一番了,王爷何必为了区区一人非这等功夫。”




北堂墨染嘴角一勾,眯了眯眸,“公主知道的倒是不少,但你可知道我北堂一族的人从来不受人威胁,莫说你不过是个礼物,即便你是什么天皇贵胄,本王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林夕,给我动手!”




林夕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北堂墨染这一句话可谓给他找到了方向,只听见他低头道一句:“是。”接着便准备上前抓人。




元淳心里一急,不能让他们将哥哥抓走,当下便只见寒光一横,一道血痕落在自己的脸上。




“淳儿,你做什么?”元嵩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脸,那张雪白精致的脸上蓦地便多了一道清晰的剑伤,元淳眉头一皱。




“送个死公主不要紧,那若是公主毁了容,王爷又该如何向凉王交代?”




北堂墨染拧了拧眉,她倒是舍得对自己下手,连容貌都不要了。




“公主,这又是何苦?你毁了自己的容貌,到了凉都吃苦的是你自己,要知道容貌这东西对于女子而言那可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




吃苦?她所吃的苦还少吗?燕洵的背叛,亲人的离世,早就让她苦不堪言,如今她只有哥哥了,若是这张脸可以换来哥哥活着,那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弃之。




“王爷若是不肯放了他,元淳只好毁了这张脸去凉都面见凉王陛下。”




北堂墨染听着她的话,漆黑的目光无数的注视的她,“他是你什么人,让你如此不惜代价。”




“淳儿,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毁掉自己的容貌。”




“哥哥,你我兄妹之缘,缘尽于此,从此以后你就当我死了罢!”




哥哥?这是她的哥哥?他还以为是她的情郎呢。




“也罢,今晚之事到此为止,只不过公主也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这是愿意放过他们了?元淳惊了一下,随机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冲着眼前的男子开口说道“哥哥,你快走。”,元嵩却是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踏入火坑。”




“哥哥在说什么呀,淳儿只不过是要嫁人了,就算不是西凉,也会有别人的,如今是嫁给西凉的王,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他还没有说出口,从身畔传来一道冷冰冰的身影,那声音的主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薄唇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开一合,“废话这么多,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再不走,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哥哥,你走,走啊!”一道娇小的身影将他推到了窗户前,“淳儿……”




“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她突然又横起了眼前那边剑放在了脖子上。




“淳儿……”元嵩看着她还是不忍心将这唯一的妹妹丢在这里,他千里迢迢的追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她。




“走。”她咬着牙,兵刃已经划破了肌肤,隐隐有血光闪现。




“北堂墨染,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将我妹妹正大光明的接回大魏。”




哼……空气里传来一道轻嗤,似乎是极为不屑的,那人根本就不去看他,只是背对着他喃喃的道:“有本事的话,你就尽管来好了。”




“淳儿……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带你走的……”




她点点头,眼眸中含满了泪,她相信他,这个世上谁都可能骗她,唯独与她血脉相连的哥哥和母亲不会,母亲已经死了,现如今这世上只剩下哥哥,元淳咬着唇道:“哥,我等你。”




房间里传来噗通一声轻响,一条黑色的影子消失在朦胧的月色里,元淳手中的剑哐当一下落下,整个人竟然连半分力气都没有,倏的坐在了地上。




地板寒凉,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与沁凉的风一起吹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她穿着通体的白衣,坐在月色里犹如一朵孱弱的沙枣花,北堂墨染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是如此苍白,又是如此绝望,伸出手紧紧的用手臂抱住自己,脸上的那道口子还在流血。




“值得吗?就这样划伤自己的容貌?即便是没有毁容,也难保不会留下疤痕。”他摇摇头似乎是对她刚才的行为感到惋惜,声音飘飘渺渺的落在元淳耳中听不真切,反倒是方才的一切就仿佛是做梦一般,是那样的梦幻却又不真切,原来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原来她在这世间还有那么一根牵挂。




“你不懂,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加珍贵。”淡淡的一句,从她口中说出来仿佛是没有意识的。




“亲情。”他淡笑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手帕递到她的面前,“擦擦吧,这么一脸的血渍,叫人看着不太舒服。”




洁白的帕子还没有落到她的手中,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林夕眉头一皱道:“你活腻了吗?胆敢违抗军令?”




“不……不是的,将军,是三楼,三楼里的人中了毒!”

清夏飞扬2020-02-17 16:16:00 发布在 元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