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S.W社│瞎子(尽力原作风\/正剧向\/黑爷身世捏造有= =)

楼主:__叁木__ 字数:75170字 评论数:508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中年人看着他简直就是无可奈何,一边离他们并不远的白绎铭看了看这俩人。上下打量了会儿他并不认识的年轻人,倒是笑了一笑,跟在了他们后面。
“哎哎哎,都停都停!前面有情况。”
前面探路的伙计回过头来冲后面的人说着,顺便就着狼眼手电的光亮打了个手势。老杨拉住还要往前走的年轻人,白绎铭跟在他们后面,也很适时的停住了脚步。
他冲着老杨抬了抬下巴,中年人心领神会地朝前看了看,却并没看到什么东西。
“怎么了?”
“薛光头说有机关。”前面一道探路的伙计给老杨回话,中年人朝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光脑袋的汉子蹲在眯着眼睛像是在墙角摸着什么。
老杨遣开了几个人,在薛光头边儿上蹲下。这薛光头是他手下最通机关的人,他自然是跟他熟络些的。正在墙角砖缝里不知道在抠些什么玩意儿的光头匆匆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倒弄着,头也不怎么抬得回话。
“好像是有弩箭的机关,我在看是什么式样的。好破了继续往前走。”
一听光头这么说,所有人都小心了步子围到光头身边。白绎铭凑到了最里面,看着薛光头在那儿鼓捣着,虽然看不太懂,但还是在看。
光头先是那小刀一点点刮去砖缝间积攒的尘土,力道不是很重,所以清理地很慢。但是处理机关是个精细活儿,薛光头的手很稳,所以也就没什么看头,渐渐地人就散了些。有伙计靠着墙拧开水壶喝水,后脑勺磕在墓墙上,清清脆脆的一声响。
“哎,我说你疼不疼啊!”
站他对面的矮个儿抱着手臂取笑了他两句,脑袋磕墙上的伙计哼唧了一声表示懒得理你,继续优哉游哉地喝水。矮个子见取笑不成便抖抖眉毛不怎么高兴地挪开了目光。却忽然听得一阵风声划过,便觉得自己脑袋上有什么东西擦着头皮过去了,有点湿漉漉的东西顺着滴在他头皮上。温的,他觉得头皮都有点发麻。
抬了眼才看见对面刚刚还磕了后脑勺的人现在额头上穿了一个窟窿,水壶握在手里有点不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脑袋上开了窟窿的人,再缓缓地抬了眼,便看见自己脑门顶上擦着头皮有根手指粗的弩箭插在他脑门上面的砖缝里。还带着从对面那人脑子里带出来的脑浆。
“死……死人了!!!”
矮个子哆哆嗦嗦心有余悸地喊着,他心说若不是自己矮了那人一大截,岂不是自己也要死?!听到声儿的其他人纷纷放下手里正在干的事儿凑过来。就看到已经被弩箭穿脑而过死透了的人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接着便是尸体直梆梆地砸在墓道里的情形。
有人刚想问怎么回事,便看见了被这一下惊得不行的矮个儿头皮上那根插着的弩箭,顿时便噤了声。矮个子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蹲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回人堆里,现在也没人有心情骂他没出息。在人群后面看着的白绎铭眯了眯眼,然后转头看向了本来应该破着机关却停手了的薛光头。
他朝着这家伙走了几步,便指着那边隐隐开始混乱起来的人群和地上的尸体低声咆哮:“怎么回事?!你不是破了机关吗!”
薛光头老神在在地把刀子收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他看着白绎铭表示无能为力地耸耸肩:“机关只破了一半就被那家伙触动了。现在我没整,机关是一次性的,动了就回不去了。”
白绎铭被他的话堵得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回嘴的话,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薛光头朝着有点混乱的人群拍拍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他说。
机关什么的只有他最熟,也只能都听他的。
“听好,都跟着我走。不要随便乱摸这里的任何一块墓墙砖。”他的眼睛看着人群末尾好奇摸了摸墓墙的年轻人骤然拔高了声音,年轻人被吓得一收手,缩了缩脖子。顿时一根弩箭就擦着他的脸过去了,差一点就落得跟刚才那个家伙一样的下场。
薛光头看了看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被老杨带来的年轻人,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
“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新来的。”
说完便扭头弯下身子背起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地踩上前面不知道哪块儿墓砖就是机关触发处的墓道地面,前路黝黑,依旧是看不清楚的未来。
白绎铭眼睁睁地看着意外发生,然后队伍的指挥权旁落他人。没办法,斗里是手里有活计有本事能保命的人说了算。这说起来,他也算是第一次下地,跟那个老杨带来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大概在薛光头眼里都是用来拖后腿的“新来的”。这种身份的转变完全是他无法控制的,他甚至隐隐觉得这里面或许还有点什么阴谋。
但这是地下,不属于他所熟悉和能够掌控的那个地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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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复制粘贴到百度发帖栏我排好的格式就都不见了= =
重打空格好蛋碎= =更何况还是每回车一次它就溜回最上边一次= =真是太坑爹了啊我去= =
于是,还是过渡段,祝各位阅读愉快~☆

__叁木__2013-04-05 04:28: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柒】
声音算得上熟悉又算得上不太熟。他觉得这声音很像之前被老杨带来的年轻人的声音,那个存在感低微似乎并不熟悉这地下世界的“新人”,但是这个声音比年轻人要冷冽和饶有趣味地多,更多地……像是之前在混乱的戏楼上黑瞎子的声音。
白绎铭僵着扭到一半的脑袋,把手里的枪缓缓抬了起来。身后的人凑过来在他的耳边戏谑地笑起来,一只手轻轻巧巧地就卸了他手里的枪。
“久违的重逢。”
身后的人退的稍远了些,白绎铭感觉到紧贴他后脑的冰冷冷的枪口离开了他的脑袋,后面人的声音离得远了些,但是依旧清晰,他想大概仍旧是能够一招撂倒他的距离。
“可以回头看看了,反正有钱少爷你也没什么杀伤力。”
微微上扬的语调,姓白的青年犹豫地瞥了一眼解语花,对方早就做出一副好整以暇看戏的模样瞧着他,耸耸肩表示你随意不用在意我的态度。他游离了一会儿目光转过头。
一大片对着他的枪口,和在人群中央靠前一点的年轻人。样貌陌生的年轻人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副他早已看惯的墨镜,抖开了架回自个儿的鼻梁上。而戴上墨镜之后的样子一瞬间就眼熟了起来。
“……黑瞎子。”
“哎,有吩咐?”
黑瞎子像是逗他一样笑呵呵的,白绎铭自己的人现在都被制住了,黑瞎子甚至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尸体上。脑门上有个缓缓冒着血的枪眼,这么暗还能瞄这么准的,估摸着也就是黑瞎子亲自下的手。
“原来老杨那伙是你的人?”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领着人拿枪指着他的中年人,黑瞎子闻言大笑起来。
“我的人?开什么玩笑,是你自己卸磨杀驴,还想指责是他们背叛你?”他扬了扬下巴,“未免天真过头了些。”
像是孤家寡人的白绎铭站在墓室的正中央,前有解语花后有黑瞎子。他简直想感慨真是算计到头了还是算计不过这两个人精,他侧过身子让自己往左或者往右能看到这两人,他抹了一把脸笑起来。
“你们俩真不愧是有一腿的,配合真默契。”
白绎铭挑着眉看他们。
“那天在巷子里的也是演的吗?果然是唱戏的,演的可真够真的。”
解语花一皱眉,他刚想说什么,但是他对面的黑瞎子抢先接了嘴。戴着墨镜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
“不,不是演的。我说过的东西我一定做到,来这儿找你是因为私人恩怨。”
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白绎铭饶有趣味地看着黑瞎子。
“哦?什么恩怨?”
“关于爵爷。”黑瞎子走近了,揪住白绎铭的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在做些什么,爵爷是年纪大了。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想动他,有本事先过我这关。”
“至于其它的,我跟你说过,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他一把把白绎铭推到地上,极快地掏出枪对着年轻人。在一边看了许久戏的解语花终于动了开口,他皱着眉向前一步:“爵爷?这跟爵爷有什么关系,瞎子你在说什么?”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微微侧了脑袋,隔着镜片解语花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却莫名觉得气氛很冷,几乎要降到冰点。黑瞎子顿了很久才回了他的话。“跟你没有关系,既然墓里没东西,你可以带着你的人去收拾你们的残局。”
“我和他还有帐要算。”
“等等……!瞎子你这……”
解语花想走得更近些,但是他却更敏锐地感觉到黑瞎子身上一种勿容置疑的气场与态度。他记得黑瞎子在小巷子里说过的话,刚刚听到他的声音他虽然错愕,但是潜意识里更带有一种欣喜若狂。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黑瞎子的出现能带来转机。
只是这个展开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或者说是这才是他真正的意料之外。
“说了跟你没关系,你自己的摊子自己去解决。我还要跟这个混小子算账。”
解语花被堵得没话说,现在的黑瞎子和他那天在巷子里对峙的瞎子太像,带着奇怪的冷静与狠戾。不正常,这不算是正常的黑瞎子。他认识的正常的黑瞎子应该是浑不吝的,能够带着笑轻轻松松结果掉一条人命的家伙。
他僵在原地固执地没有动,黑瞎子也并没有开枪,被扔在地上的白绎铭莫名觉得自己反倒成了看戏的那一个,他看看两人,顿了几秒,哈哈大笑起来。
“像,演得真像啊。”
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在冰冷的墓室地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他盘腿坐在那里,又变成了从容不迫的笑容。他抬眼看着解语花,嘴唇开合,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解当家你真的以为那个是我的底牌?”
“不,那不是。我的底牌是这个。”
他像是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黑瞎子,两只手摊开撑在地上。

“将军。”

一瞬间解语花下意识地就去看了黑瞎子,黑瞎子诧异地盯着白绎铭,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和莫名其妙。只是太可惜,藏在墨镜片后面的东西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询问白绎铭的指示一样。
解语花脑子里飞快地在转,他在考虑他所理解的这事的真假。黑瞎子让他先走,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放白绎铭一条活路?黑瞎子说起谎话来屁都不放一个,他哪里知道真假。
但是黑瞎子又是实打实地拿枪指着白绎铭,太真了,真到他差点就信了。
解语花觉得自己的脑子几乎要乱成一锅搅不开的粥,黑瞎子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全当是白绎铭的胡言乱语,但是他瞥了一眼解语花之后便知道这胡言乱语他妈的大概会影响很多东西。
“你他妈说什么呢?!”
他几乎要把枪抵在白绎铭脑门上了,但是孤家寡人的白绎铭仍旧看起来非常淡定地把黑瞎子的枪挪了挪。他看着黑瞎子笑得很无辜,甚至于有些亲密。
“嘿,兄弟。别闹了,演到这份儿上都够了。你看你人数占优势,直接干掉他们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戏演多了不好看,真的。”
白绎铭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真的和黑瞎子是兄弟一般的哥俩好,解语花在一边看得满脑子浆糊,但是他谨慎地抬起了枪,对准的是黑瞎子。
他不能掉以轻心,白绎铭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现在说不准他嘴里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说不准,一切都说不准。
密闭的空间里最难辨别的就是真假,没有新的信息进来,没有任何可以求助沟通辨别真伪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脑子,与你对你所熟悉了那么久的人究竟有多少的信任。

黑和白,信哪一个?

黑瞎子看着白绎铭张了张嘴,他很想辩解什么,但是越描越黑这事儿他又不是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辩解是会把自己洗白还是把自己描黑。
但是解语花的枪已经抬了起来,目标是他。
心差不多凉了一半,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看起来已经是孤家寡人的家伙最后藏着的一刀。就是这个,他黑瞎子本来是打算来和这家伙了结清楚的。可是这家伙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怀疑这种东西,种下了就拔不出来,哪怕有一点光线或者养料就会疯长。哪怕什么都没有也会变成一颗梗在心里永远的刺,永远在提醒你,永远都在说: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信任是这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哪怕有一点裂痕,都是拼不回去的。

黑瞎子收起了枪。
“……够狠。”
他走到解语花面前,把枪扔到解语花手里。他的身后是老杨带着一众人抓着白绎铭,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被制服的人疯狂地大笑,黑瞎子把这声音置若罔闻,甚至对趴在地上的人满是恶意的声音喊他大哥都不曾理会。
他只是看着解语花。
他只是把枪塞在解语花手里,然后把他举起的枪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嘴角头一次收起了所有的弧度。他紧抿着嘴看着解语花,声音极轻。
“开枪吧。”
黑瞎子隔着一层墨镜片看着解语花的眼睛。
“是我多管闲事了,不管你信他还是信我。你都能朝着这里开枪。”
黑瞎子想起第一次告诉解语花能对着这儿下刀子的时候也是在斗里,那时候他浑身上下的血都因为担心解语花的命而是热的,他记得那时候他吻那个初次认识的当家的吻得很凶。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血是凉的,没什么温度,甚至没什么激情。
他只是在平淡地告诉他你可以开枪。
那时候他信解语花不会开枪,这时候他却不信。
不过就算开枪他也不在乎了。

就这样吧,先输的人是他自己。他早该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__叁木__2013-04-29 02:16:00 发布在 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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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叁木__2013-05-20 18:24:00 发布在 黑花
【伍拾壹】
一抬头看见解语花的时候黑瞎子其实是有点囧的。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种满大街都是人的地方偶遇对方的,黑瞎子只觉得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的事件绝对不会碰上他。但是眼前的人他太熟悉了,曾经很多次抱在怀里细细亲吻的人就在这里,就在他眼前。
黑瞎子把嘴里嚼着的米粉吞进肚子里,下意识地让了让长椅的位置,给解语花腾了个地儿。
解语花很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他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看来我运气挺好,”解语花像是淡淡地笑了笑,“又能碰上你。”
黑瞎子想继续挑一筷子米粉吃,但是张了张口又觉得没什么心情了。他把剩下的半碗米粉搁在脚边,稍稍侧了头看身边的人,“我以为我不戴墨镜就没人认识了。”
“对别人大概是吧。”解语花就坐在他旁边,他收回了稍稍迷离在人群中的目光,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黑瞎子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不过我记得,很久以前一起跌在干将墓的主墓室里时救了我半条命的人的脸。”
黑瞎子被他梗了半句话回去,一贯算得上是利索的嘴皮子这回也只能犹犹豫豫地说出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他和解语花的目光对视了半晌却又叹了口气。
“其实无所谓,记不记得关系都不大。反正我也是个等死的人,而且死了应该也是不会有人给我立个碑的。”
黑瞎子低了低头。
“我一直觉得我的死法应该是某一天被粽子啃死在斗里的,只可惜阎王爷不喜欢我,一直都没把我收了走。”
他向后仰了仰头,武汉夜晚的天空看不到多少星星,却能看到一些在江滩被人放出来的孔明灯,明明暗暗的飘在夜色里。黑瞎子想了想,倒是就这样笑了起来。
“大半年了吧,差不多有很多人以为我死了吧?”他顿了半晌,“毕竟你们家和白家的事情闹得不小,我横插那么一杠子。还是老白家很久以前就不要的儿子,怎么看都不会有个好下场。”
“我知道。”
解语花在他旁边淡淡地接了嘴,黑瞎子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我知道”是指的知道的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问下去。他只是像很久以前一样笑得很无所谓。
“是吗,原来你知道。”黑瞎子的语气变得稍稍落寞了起来,“看起来那天你还是信了。”
身边坐着的人并没有开口否认,黑瞎子勾了勾嘴角,弯腰捡起脚边的半碗米粉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站在解语花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
“所以我的死法现在换成被解当家的杀人灭口了吗?”他看上去笑眯眯地,“我没什么意见,所以当家的请便。”
黑瞎子微微低着头,眼睛因为笑的样子眯了起来,看起来有点不像本人气质地和蔼可亲。解语花看得有点愣神,他盯着黑瞎子那张并没戴着墨镜的脸顿了顿,忽然凑上去单手抚上黑瞎子的脸吻住那个看起来带着笑意的嘴唇。
隐约间他好像看到对方稍稍诧异的脸,解语花下意识地用舌尖轻轻舔着黑瞎子的嘴唇。看着有些诧异的黑瞎子顿了顿,接着他把头更低了些,一下子就夺回了亲吻中的主导权。
这是初夏的步行街头,他们在小道里的长椅上肆无忌惮地亲吻。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自己所归属所熟悉的城市,没人认识他们没人注意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侧目的目光也无伤大雅。
在抛开了所有的束缚与杂念之后,他们只想亲吻彼此来纾解想念。
他们不记得自己亲吻了多久,只是在互相掠夺对方口腔中的那么一丁点空气直到被消耗殆尽。
黑瞎子恋恋不舍地松开不是何时抚上解语花脖颈的手,他看看解语花还是和之前无异的笑容。解语花莫名被看得心慌,瞎子在他旁边又坐了下来。
“这是砍头饭吗?临死之前给点好的?”
“不是……”
“都这份儿上了,给句实话吧,小九爷。”黑瞎子苦笑了一下,他一顺手把手机掏了出来翻了翻通讯录,想起来走之前还答应了一个小鬼的礼物,也不知道送不送得出去。
解语花看他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他骗过很多人,他也不在乎那些无论是戳得穿还是戳不穿的谎言。但是谎话太多总有一天会让他想让他相信自己的人也失去信任。
他们俩总是互相伤害,最后伤得无法再信任彼此。
“瞎子你听我说……”他试图组织语言,甚至有些无措。黑瞎子看得几乎要信了,他真的在想如果是真的,如果他再信一次。可是他真的不敢,瞎子想自己输不起了,他现在没有可以输给解语花的东西。
于是他淡淡叹了口气。
“你说吧。”瞎子在想,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他控制不住,因为他还喜欢,他还爱解语花,爱那个在墓里和他背对背生死与共的解雨臣。他很早以前就输在了解雨臣手上。
他轻轻把头抵在解语花额头上,稍稍闭起眼。
“瞎子……我……”解语花顿了顿,然后凑得更近了些,“我爱你。”
解语花这半年把他和黑瞎子的关系和他内心的想法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想了个遍,他只能承认他是真的喜欢,真的爱上了这个人。他一直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太难以启齿,可是什么都掩饰不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没办法真的忽视掉黑瞎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然他也不会去拜托吴邪帮他去找眼前这个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家伙了。
黑瞎子抵着他额头的动作僵了一会儿,解语花慢慢地抱住他。身体贴合的感觉很陌生,他们在那段说是在一起的日子里除了偶尔的亲吻什么也没干过。他觉得黑瞎子的身体是那么地陌生,可是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烟草味仍旧是没有变过的。
他抱着黑瞎子近乎低喃。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相信你。”
几乎不曾低头过的解语花第一次放低了语气,为了黑瞎子,这样诚恳地道歉。


打开酒店客房门的时候黑瞎子很认真地在想到底是他们之中的谁先提出的开房这个提议的呢。
他忍不住坐在柔软的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并不浓重的烟草味弥漫在房间里。黑瞎子一手攥着空白的烟盒,上面几乎没有什么商标的标识,只有淡淡的磨痕,像是用了很久,里面的烟卷老得像是许多年前自制烟卷的式样。
黑瞎子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意识似乎游离到了很远的地方,就连解语花在他旁边坐下都没什么反应。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来酒店开房是来发呆的。”
解语花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着,顺便抽走了他手里空白的烟盒,里面还装着几根零散的烟卷,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草药味。他记起很久以前在斗里的时候,他闻到的黑瞎子抽的烟也是这股子味道。
“这是什么烟?闻起来好奇怪的味道。”
像是反应过来,黑瞎子夹着手里的烟看了过来。他自然地从解语花手里把烟盒拿回来收进口袋里,躲过了解语花想拿他手里那抽了半截的烟头的动作。
他垂下眼盯着半截烟笑了笑。
“这个啊,里面夹了点能治眼睛的草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瞎子觉得对自己的眼睛遮遮掩掩地没意思,他很坦然地把烧了半截的烟头捏熄,把卷好的烟卷摊开,露出里面的烟丝和一点点的草药沫子。
“其实有没有用也说不好,算是个心理安慰。毕竟还有很多事儿没干,想活得久一点,不想那么早就成个真瞎子。”
“时间久了,就抽不习惯其他牌子的烟了。于是就攥着这么几盒烟攒着抽吧。”
黑瞎子的声音很平淡,解语花却一下子想起他们初次遇见的地方。
是在医院,是家专攻眼科的医院。他忽然间就想到了黑瞎子为什么不爱摘下墨镜的原因,他想到了为什么这人总在说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好,总是在说,就怕哪天看不见你了。
解语花看着黑瞎子侧脸的那条折线,轮廓分明的脸和其实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的眼睛。他一直都不知道黑瞎子其实眼睛方面还有着毛病,不知道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人其实还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的地方。
黑瞎子从来不是什么神一般的怪物,他不是张起灵那样活了那么长久的岁月和注定不可能普通的家族。他本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换个人生轨迹就能与他们毫无交集的家伙。
对于这个人,他还了解地太少。
“你的眼睛治得好吗?”
解语花放轻了语气问道,黑瞎子像是猜到他的想法笑起来,他把那拆开的半截烟头扔进烟灰缸里稍稍侧了头看着身边的人。他实在是很难得看到解语花这幅样子,像是竭力地试图帮他忽略伤疤一样的表情。
他伸出手,手掌贴合对方的脸。
“用不着这样,这样说话的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解语花。”他凑得近了些,“我问过医生,要做手术,几率不是很大。我觉得没意思,就没继续治了。”
先是嘴唇贴合,接着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空调房里略略显得干燥的唇瓣。柔软的床铺像是暗示,身体不自觉地贴在一起,相互掠夺对方剩余的一点空气。
靠得太近,连同空气都一起潮湿暧昧起来。

__叁木__2013-05-22 13:28:00 发布在 黑花
文字版更新被吞了- -于是试试长微博……OTL


__叁木__2013-05-30 17:20:00 发布在 黑花
病房门再开的时候,解语花站了起来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摘下口罩的医生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一点都没问关于黑瞎子身上那些刀伤与枪伤的来由。解语花顿在门口思忖着等会儿进去说点什么会比较好,但是黑瞎子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来。
“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又不是死了。”
黑瞎子已经坐在了床沿上有些无奈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他,解语花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你看得见了?”
“嗯……看来还没严重到一辈子瞎掉的地步。”黑瞎子略微有点为难地看着自己之前被医生剪得乱七八糟的背心,“没衣服出门了。”
解语花简直要对黑瞎子这无所谓的态度无语,他把黑瞎子手里抓着的那件已经算是破布的背心抠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的眼睛?!”
“哈哈,有什么好关心的。”黑瞎子略微低着头看解语花因为弯腰收拾东西而露出来的半张脸,“反正我是瞎子。”
解语花收拾那堆沾了血迹乱糟糟的布条的动作一顿,他忽然抬起头来,黑瞎子下意识地后仰——差一点撞到他下巴。
自然抬头的那位是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的,他只是眯起眼睛看着黑瞎子。
“你不是瞎子,也不会变成瞎子。”
黑瞎子张了张嘴想说他就是啊,可是脑子一转忽然又想到了解语花话里想说的东西。他很难得看到这人这样认真地对着他说话,而且说的还是跟自家生意自己利益毫无关系的事情。
他不自觉地柔和了自己的表情,向前靠了靠,下巴搁在解语花的肩上。
“哈……可是这是也不是花儿爷你说了就算的啊。”
“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把眼睛治好吗?”解语花气黑瞎子对于这件事的淡然与无所谓,他从来不觉得这事儿是可以就这样嘻嘻哈哈开个玩笑就过去的事情,“医生说过可以治的对吧?”
黑瞎子转过脸来深深地望了解语花一眼。
“花儿爷,你以前从来不这么过问我的事情。”
解语花站在他面前微微垂了眼,“大概是……因为以前并不觉得我在乎你。”他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地耸了耸肩,“现在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为了自己家而找你帮忙之类的话了。麻烦你好歹为了你自己一次,把眼睛治好。”
黑瞎子错愕地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一点声儿来,他抬了抬手却又放了下去。
“可是我自己也不在乎啊,花儿。”
他苦笑了两声,凑上去亲了亲解语花的脸颊,“能让我牵挂的只有你,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对吧?”
“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但你还是解家的当家。”黑瞎子停了停话头,像是组织语言,“比如今天,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没必要为了我而这么费神,”他眼神瞥向了解语花包扎过的胳膊,“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还留在这边陪我过。这几天日子是过的挺滋润,不过我也很有自知之明,关系断了就是断了,纠缠不清的对谁都不好。”
“黑瞎子!”
解语花忽然出声打断了男人看起来像是释然的解释,他强硬的吻上黑瞎子的嘴唇,牙齿猛地磕在一起,舌尖触碰然后激烈地搅在一起。
他在深吻过后看着黑瞎子的眼睛。
“哑巴张说我不了解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也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的眼睛里几乎要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哀叹,“我来找你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你。”
“我来的时候就和你说清楚了,我没办法重新回到和你没关系的那段日子。是的,我很自私,我不想你离开。虽然我可以依旧过得和以前一样,但是我不想委屈我自己。”
“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他妈的要是不爱你,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托人打探你的消息,千里迢迢到处跑只是为了来听你说一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听你说我们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

解语花站在黑瞎子面前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着。

“别瞎了,真的,你别哪天忽然就瞎了然后在我面前死。我受不了,拜托你。千万别这样。”


__叁木__2013-07-26 21:28:00 发布在 黑花
解语花极少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骗人。
黑瞎子有些犹豫,解语花这样极力挽留他的反应是他意料之外的,而且这幅满满真心的模样更是在他的掌控之外。他原本还以为解语花过来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即便他真的曾经对他黑瞎子动了真心,他也并没有能够赢过解家的打算。
他觉得自己是了解解语花的,他以为在那个男人心里,他背负着的解家才是最重要的一切。
可是现如今,解语花却跟他说他受不了自己的离开,他用这样近乎哀求的语气希望他不要真的变成一个瞎子。黑瞎子觉得自己简直是受宠若惊。
他甚至组织不出语言来回应解语花的这一番话,他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有叹息。
因为他在动摇。
黑瞎子以为自己半年前就已经放弃了的心又再一次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他不知道解语花是踩中了他的哪个死穴,总是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底线,总是能让他动摇。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抱住解语花。
怀里的温度是那么熟悉,带着一点点闷在绷带里的血腥味。和自己身上的那股不要命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最后甚至分不清彼此。黑瞎子想他们真的就是一路人,在刀尖上跳舞生存的人,连气味都那么相近,为什么就不能简简单单地爱一场呢?
黑瞎子轻声默念着花儿,声音低沉地几乎要听成是难以分辨的叹息。
这样的声音是希望还是诀别,不仅解语花分不清,连黑瞎子也分不清。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直到病房门被医院的医生给撞开。

“有人来找你们了。看起来来势汹汹的,我们不想惹麻烦,麻烦你们快走吧。”
医生是个精明人,他知道两边都得罪不起,更何况自己开的算是个黑诊所,真出了事儿惹来了条子他自己也不好办。先来通风报信一声,把人劝走,起码闹起事来,与他无关。
解语花和黑瞎子很理解医生的心态,他们在刚刚的伤春悲秋之后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是之前的那伙子人,黑瞎子很奇怪为什么他之前的仇家这一下子就全奔着他来了。是谁让他们忽然就有了胆子跑来对付他?还懂得联手这么高端的计策,看来他之前还真是低估了那群人的智商。
两人在医生的引领下迅速从后门离开,听起来像是电视剧里小混混闹事一般的叫骂声逐渐近了起来,黑瞎子下意识地就把解语花拉到了广告牌的后面躲了躲。看起来应该是属于最低等级的打手一般的角色只是象征性地恐吓了一下地下医院的医生,就从广告牌的另一面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解语花探出头来看了看那群傻缺的背影,他眯了眯眼睛,想到他们一直怀疑却没有及时处理的人物。
“看来你也觉得是白绎铭在背后穿针引线。”
黑瞎子靠在后面点了支烟,是他之前临时在街边铺子里买的。带着点劣质烟丝的味道,有点呛鼻,解语花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把烟雾挥开,却并没有说什么。
“你不嫌弃我抽烟了?”黑瞎子看到解语花这样的反应忽然觉得好奇起来,站在他半个身位前的解语花白了他一眼,“我嫌弃你不也是照样抽。”只是解语花没有说的是,他在试图改变自己对待黑瞎子的态度。他以前一直在让黑瞎子适应他的生活,却从来没有让自己去适应对方。
秀秀说得挺对的,这些东西都是相互的。只有两方都用心,才会有个好结果的吧。
他还不想把自己这段难得的爱情换成一个追悔莫及的悲情结尾。

__叁木__2013-07-26 21:28:00 发布在 黑花
【伍拾柒】
黑瞎子听到他这话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在重新考量自己的决定,不得不说,刚刚在病房里的一番话触动了他。他在想会不会他们真的还有那么点挽回的余地。毕竟不是不爱了,只是不敢爱。
“现在你有什么想法?”他看着解语花,对方只是沉默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黑瞎子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看来你需要先打个电话。”
解语花没有理他这番莫名其妙简直废话一样的言论,他只是拨通了一个号码,沉着声音直白地问了电话那头的人一个问题。

“白绎铭什么时候从你们眼皮子地下跑的?”

听到这话的黑瞎子闷着声笑了一声,他能够想象电话那头可能是解家的一个小伙计支支吾吾惊恐地向着大当家解释的模样,他饶有趣味地看着解语花严肃起来的侧脸,从额头到下巴的那一条折线看起来简直是动人万分。
这解当家的认真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朵带刺的玫瑰,看起来美,摸上去又扎得慌。可他偏偏最初就是看中了这样的解语花,扎得满身血,可还是忍不住凑得更近些。
解语花并没有打断电话那边人零零碎碎的解释,他从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当中提取了自己想听的重点。他简短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没有了家底撑腰的白绎铭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可是他们两个要小心暗礁。
湖北这块儿只能说是意外路过的地儿忽然间就变成了两方博弈的主战场,谁都没有主场优势,谁都没有底气说是完全能赢。解语花和黑瞎子落后了白绎铭几日的进度,他们现在正是被动,解语花只想知道,自己现在开始撒网把那个家伙拎出来还不算太晚。
“瞎子,你还信我吗?”
解语花忽然回过头问了黑瞎子这么一句,抽着烟的男人一愣,他一下子勾起嘴笑起来。就好像是刚遇见解语花时那样张扬而骄傲的笑容。
“那花儿,你还信我吗?”
大夏天的,北京的温度也低不到哪里去,哪里都喊着热,燥热的天气在蝉鸣的衬托下更显得让人焦躁不安。薛光头蹲在北京的马路牙子上看着骑着自行车的人唰啦一下地从他面前驶过去,带起一阵风。
他闲在北京已经有半年了,自从爵爷说要淡出江湖之后,他也没什么活儿干。解家把老杨和白家都收拾了,他是爵爷的人,所以解语花并没有动他,他也庆幸自己当初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好歹还能留条命在家陪着老婆孩子,也还有点存款能过得比较滋润。
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在家里闲不住就跑出去打牌,从早上开始打到晚上回家睡觉,就跟打卡上班似的,每天陪着那些闲得要命在棋牌室里打发时间的老头老太太们搓一把麻将,也算是打发时间。可是这样的日子久了还是会觉得无聊的,更何况自家的老婆还在嫌弃他在家光吃饭不干事。于是也才过了半年,薛光头就每天跑出来找点活儿干,或者说在街上闲逛一整天再回家。
老实说,他挺不好找工作的。首先他的工作经历就属于违法乱纪的那种,更何况他还顶着个光头长了一张凶神恶煞脸,一般的单位都不会要他这样的人的。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叹着气,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薛光头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人有点眼熟,应该是以前给他留下过一点印象但是很久没见过的家伙。
“谁啊?”
拍他肩膀的人蹲了下来,笑眯眯的:“我叫白绎铭,还记得吗?我们说好一起对付爵爷的。”
薛光头嚯得一下站起来盯着年轻人不说话,他想起来了,但是眼前这个不再穿着一身高端洋气名牌的年轻人这半年来变化太大,他几乎要认不出来。薛光头脑子里转得飞快,他佯装镇定地推开白绎铭的手。
“乱说什么呢!谁跟你说好过。”
白绎铭已经是条丧家犬,薛光头觉得他就算咬死了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而且爵爷都已经退出江湖了,他不明白年轻人死咬着不放的用意。
“这样说就太不够意思了对吧。”白绎铭像是自己家并没有被搞垮一般,如同以前一样拍拍裤腿站直了。虽然那只是条洗得发旧的便宜牛仔裤,“好歹也是说好了价钱谈好的生意,虽然我现在落魄了,但是当初说好的钱还是能够挤挤付出来的。”
他站在薛光头面前摊手,依旧是笑容:“反正你老婆不是也嫌弃你没工作吗,干脆跟着我再干几年呗。”

白绎铭回那个和爹妈一块儿住着的旧房子的时候眯着眼睛并不太高兴,本来想靠着黑瞎子以前得罪过的大把仇家,把他们那群散人合起来对付一下黑瞎子,好让他出点恶气。谁曾想,那边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又把两人追丢了。他有点忍不住想骂对方饭桶,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忍住了。现在他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家少爷了,他家可是被解语花搞垮了一大半。他不是不知道解语花直到现在还在盯着他,好不容易甩开了盯梢的视线干了几件事儿,结果通通没一个好结果,让他免不了有些焦躁。
他是知道自己家老头子还私下里存着一点家底儿,就等着哪天要是被查出来点什么或是被其他人搞垮了买卖的时候用来翻本。白绎铭觉得自家老头子还算是聪明,只是他不明白老爷在还藏着那点东西的用意。
再藏下去可就要发霉了。
他眯着眼睛这样想着,觉得现在正是用那笔钱的时候,让解语花知道他们家还没垮,也让那个从头到尾都让他异常不爽的黑瞎子瞧瞧,他不是轻易就被他们给打垮认输的人。
推开家门,自家的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看着报纸,像是完全不在意现在这副穷困潦倒的模样。一边的白太太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转悠,只不过由看着佣人煮饭变成了自己亲自下厨保一家温饱。
白绎铭一直不理解自己爸妈的这副享受其中的样子是出于什么心态。比如他就完全不能够忍受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感,更别说这样悠闲地过日子了。
看着报纸的老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开了口。
“回来了?”
白绎铭看着自己老爹心里有些恼火。
“你藏着的那些家底儿呢?我需要那笔财产。”
翻着报纸的白老爷子一顿,微微坐直了身体,望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没有说话。  薛光头觉得跟着白绎铭不靠谱,于是那天在马路牙子上回绝了那个曾经的白家少爷的邀请,但是回绝之后白绎铭的眼神看得他有点发慌。于是被眼神盯得有点不舒服的薛光头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老婆已经做好饭在等着他回来开饭,闺女在房间里正写着作业。他烦躁的拉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罐冰镇的啤酒来,拉开拉环就咕噜咕噜喝掉一大半。
他径直坐在餐桌边,还围着围裙的女人高声叫着闺女的小名让她出来吃饭。随即也拉开餐桌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诶,听说你找了个新工作?”
“啥玩意儿?”
薛光头被自家老婆的问题搞得一愣,对方反而一副你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的表情看着他揶揄地笑起来。
“我都知道啦,你老板都打电话给我了。听说是个私企啊,工资挺高的啊。你这成天闲在家里的,出去干点正事儿也好。难得有单位愿意收你啊。”
薛光头听得莫名其妙,他把手里的啤酒搁回桌子上,盯着自己老婆,眼神不自觉地凶起来:“我老板?谁啊?”
“瞪什么瞪啊就你这小眼睛!”女人被眼神盯得有点不高兴,“姓白啊,他不是你顶头上司吗你居然不知道?”
听到这个姓氏的薛光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一凉,他没有接自己老婆后续询问的话茬,而就在这时候,他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跑到窗户边儿上去接。

“现在你改主意了吗,薛先生?”

“黑瞎子现在就是条落水狗,薛先生只要稍许动动手,黑瞎子的命就是囊中之物。我也只需要薛先生小小的信我这一次,把黑瞎子弄死。”

__叁木__2013-08-01 21:33:00 发布在 黑花

完结之后要说的话: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能够看到这里,能够耐着性子容忍我毫无出众之处的文笔,容忍我有些混乱的逻辑与情节,容忍我一贯毫无节操的拖延症,容忍这磕磕绊绊写完的《瞎子》。
感谢每一位看过这篇文的你们,这是我头一次写完的长篇,我总是想到什么就写些什么,有时候主线不清,有时候不知所谓。我还有个不爱修改的坏习惯,搞得文章看上去有时候都有些非常低级的错别字。可是你们依旧看完了这篇文章,看完了这个存在我脑海里的一个不太精妙,不太有特点而且也不够轰轰烈烈的关于黑花的故事。
看着这篇文的题目,大家就能知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黑爷粉。
在动笔写这个故事之前,我也看过一些黑花文,大家都喜欢一个忠犬的,对着解当家如何踹都不折不挠的黑瞎子。可是我觉得那样的黑瞎子并不是我心中的那一个,我仍旧觉得黑瞎子是个如荒原上一匹狼一样的男人,他有自己不可动摇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被伤害之后也会觉得伤心难过的一个普通人。
那时候三叔把他写得很神秘,像个无所谓不能的神,好像就是个笑着的张起灵,哑巴张能做的事情,他也都能做到。
于是我就想写一个黑瞎子作为普通人的故事,于是就有了这篇《瞎子》。
只可惜我功力不太够,写出来之后也并不完全如我所想。
但是仍旧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谢谢你们陪伴《瞎子》这一年零两个月的日子。

谢谢。

叁木
2013.08.05

__叁木__2013-08-05 19:13:00 发布在 黑花
@东条犬师
很感谢姑娘写了这么长的文评!刚刚用手机刷到的时候差点高兴地跳起来,真的很谢谢!
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写文的特色不算特别明显,所以每次看到有姑娘这么认真的回复说自己喜欢文章的时候就会特别高兴。而且姑娘还特别认真地指出我的不足之处真的很感谢。
关于那个斗的结束,当初写的时候写到那边开始觉得自己的文章似乎如流水账一般拖得太长了,而且脑中也真的已经想象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更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东西了,所以在姑娘看来有些烂尾真的很抱歉。老实说,我不是个很会写谜题类的东西,很多其实看起来挺不伦不类的,但是姑娘还这么喜欢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关于烟,其实是我写文的一个很不好的毛病。
我总是喜欢在开场做个很大的局一样的感觉,可是我其实没有能力去收尾。于是就出现了像瞎子的烟,卓子于小花的地位,小花的师兄还有爵爷在文中起到的作用这样有头没尾的情节。对此我很抱歉,在修改版里我会尽可能地去顺清他们的情节,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关于最后的感情戏。
有不少姑娘都提出了那段情节的生硬,我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并且正在努力改进。但是我很意外姑娘你会喜欢这一段的情节,不过虽然我会再把那段不打草稿写出来的生硬感情戏再多修缮,我也坚信这两个人只有坦荡之后才会互相拥抱,当放下了疑虑,他们就一定能够互相走下去。
谢谢姑娘喜欢这篇《瞎子》,也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变得快乐起来XD

叁木

__叁木__2013-08-09 23:29:00 发布在 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