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寻常的男欢女爱,别出心裁的亲亲我我,归途是喜是悲?《樱花落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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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山城,樱栏山脚下,从小闻着樱花香长大。
她刚记事,母亲病逝,彼时她还没来得及把母亲的面容存档在记忆里。父亲在百货商场里做电工,好逸恶劳的他不愿多排班,挣的一点工资还不够自己喝酒、K歌。仗着自己的镀金漂亮外壳在K歌厅认识了一个大他十几岁、从事烟酒贸易的女老板,在一个星期天的饭点前,他对家人“宣称”出门买醋,那晚的紫菜汤尝起来总觉得不对劲,因为没等到他的醋,而他也没有回来,同一条街道的一个邻居说看到他上了那女老板的白色桑塔纳。那年她六岁,刚上学。
qquserGH2018-08-10 15:33:2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抚育她的重担落在爷爷奶奶的身上。爷爷年轻时在城西的钢铁厂当火炉工,一家三口的生计靠他微薄的退休金勉强维持,为贴补家用,爷爷每年都会在樱花绽放的日子带她上樱栏山收集樱花花瓣酿造樱花酒卖售。樱栏山的山顶是个叫作樱栏坪的小平地,背顶全城最高的护风山,护风山高耸入云,山脊里有泉水流下,这涧泉到樱栏山时汇成了一条不小的泉溪,泉溪的水在无顶的樱栏山上,也就是樱栏坪靠护风山的那一侧汇聚成湖,山城人称之为护樱湖。护樱湖旁,樱栏原上错落簇拥的都是有上百年树龄的老樱花树。在护樱湖和护风山的隔接处有棵大块头的老樱花树最是聘婷袅娜,树底下的树桩是个天然的乘凉观景床。爷爷背着大竹筐在樱树下挑拣色相好的樱花瓣,她就爬上老樱花树的床形根桩上听风睡觉。睡着后,她总能做梦,梦里她躺的樱花树幻化成头顶樱粉色光环、全身清香四溢、美丽绝伦的樱花女仙。漂亮的女仙让她叫自己樱花婶婶,她心中疑闷,“樱花婶婶”看上去和同个院子的环里姐差不多大,怎么就自称“婶婶”呢?环里姐的妈妈是枝妃婶,枝妃婶看上去要比梦中的这个“樱花婶婶”老很多。樱花婶婶是她见过的最美人儿,比较对象包括在现实生活中和电视、电影、挂历、及报刊杂志上看到的所有顺眼人儿。樱花婶婶说自己是这山上所有樱花的头,能成人形的只有她一个,而她在这山头已活了四百多个年头,连个能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qquserGH2018-08-10 18:04:4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骆玢纷,”樱花婶婶在她梦里第一次现人形时就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你以后多上樱栏山,多陪我说说话。”
“好的,樱花婶婶,就算樱花没开,上山也能梦得到你么?”
“当然可以。不管何时,只要你上山来,都能到梦到我。等时机成熟时,你不单单可以梦得到我,还能直接看到我,或许我还会带你到常人无法到达的一个好去处。”
“一个好去处?我猜也是种满樱花树的地方,那个好去处是不是也在樱栏山上?”
“对的,好去处也在樱栏山上,里面的樱花四季不败。”
“真的!?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吗?”
“会带你去的。等你长大些,懂得更多事情时我就会带你去……”
qquserGH2018-08-10 18:11:5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奶奶是个手脚勤快的老太太,把清贫的小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同时是个要强的老太太,嘴上从不饶人,即便是对自己的亲人。骆玢纷刚上小学时被男同学欺负,他们总是在课后跟追着她叫唱:“西山顶上木车能变船,河边的野猫没爹又没娘……”她一路哭回去,想从奶奶那里得到些许安慰,奶奶扒抄下她身上的书包往爷爷的脚下扔去,嘴里骂到:“这丫头囡片子能读什么书?你这不知自己还能活几年的死老头非要让她上学,能有什么用?以后看她能成什么事?一家三张嘴吃饭都成问题,你还非让她上学,让她在家里洗洗衣、扫扫地,等长大些就去路口的制衣厂做工,还不是一样赚钱混口饭吃,你送她读书,还能让她飞上天不成,看她以后能给你挣多少面子……”
奶奶一骂起来就舍不得停。爷爷脸上表情没变,捡起脚边的书包拍拍土,重新给孙女背上:“去写作业去,等下就能开饭。你桌上有洗好的无花果,你写完作业可以吃。”
听到有吃的,她把脸上的泪抹干,雀跃地朝里房跑去。爷爷点起烟斗,深深吸一口说道:“只要她想念书,她能念,我都要供她念下去。不为她以后能为我赢多少的面子,是为她以后的眼界能比我们开阔,比我们至少聪明点。”
“你个死脑筋,我看你是一头钻进牛角尖,回不了头了。看着你们不成气候的爷孙两,我都要折寿好几年……”
qquserGH2018-08-10 18:16:0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奶奶嘴里嚷着“折寿”,结果“折”的是爷爷的寿。骆玢纷刚上高中那一年,爷爷去世,简陋的葬礼还没完,奶奶便盘计着让她缀学去找份工作贴补家用。
“妈,小纷还没满十六岁,你让你能找什么样的工作。爸爸不是留了他的积蓄下来给她上学用,你还是让她好好读书吧。”唯一的姑姑性子随爷爷,她和姑父以前在城中心小区的市场卖菜,后来姑父得到朋友提点,转行做蔬菜批发运输生意发了一笔,至此,姑父每次见到他的岳母和侄女都是用下巴打招呼。姑姑性子温和,常常背着姑父给娘家贴补家用。
“你嘴皮子动动,说说容易,你爸爸留下那点钱给我们买盐都不够,我老婆子一个给人做事也没人要,日子都没法过还念什么书?!”
“姑姑,奶奶,你们都别说了,我不读书了,我去厂子里做工。”她这次倒是觉得奶奶说得有理,饭都没得吃,哪有闲钱读书。
“小纷,书肯定是要让你念下去,姑姑供你上学。”姑姑转向奶奶:“妈,小纷的学我来供,她念到哪我供到哪。只是你别让我家那口子知道。”
当晚,她趁着月光上樱栏山,她想找樱花婶婶说说话。跟樱花婶婶聊天早成为一种习惯:她高兴,她悲伤,她困惑,她纠结,她快乐……次次的情绪波动都可从樱花婶婶那里得到宽慰。九月末的樱花树叶子开始发黄,月光下的护樱湖美得夺人呼吸。她扫下树桩床上的黄叶,坐到上面闭起眼准备到梦里寻知音诉心结。她眼皮闭闭合合好几次,总是无法进梦乡,难道爷爷走了,樱花婶婶也离她而去了么?
“樱花婶婶,你去哪了?”骆玢纷坐着发一会儿呆,站起身准备离去,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哼歌声,“谁,是什么人在那儿?樱花婶婶,是你么?”,
qquserGH2018-08-10 18:25: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没人回答,似有若无的绕梁音还在继续,像是从树后传过来的,她向树后探摸过去,拳头大的树桩分枝突然顶住她的膝盖,没防备的身体往前翻落下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掉进护樱湖中,当身体的下坠停止时,骆玢纷感觉到所触及之处一片柔软香甜,她睁开眼,樱花瓣铺陈的地面厚厚的一层,在沉静的月光下如晚霞闪炫。这里也有湖,也有漫山遍野的樱花树,只是湖和樱花树的遍及范围都用最大的尺码显现,都看不到边。这是哪里?跟樱栏山又像又不像,是它精装的豪华版。
一阵如清风的清脆笑声带着香味徐徐而来:“吓到你了吗,骆玢纷?喜欢这里吗?”
她抬眼看,果然是樱花婶婶,是作梦吗?只是今天的梦境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得不可信:“樱花婶婶,我是在做梦吗?今天和你说话的地方怎么和以前的不同?”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还记得我说会带你到一个好去处吗?”
“记得,你说好去处的樱花四季不败。这里就是好去处吗?真美,是仙境吗?那……那么说你也是真实的喽。”她伸出手去,想去摸站在面前的樱花婶婶,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伸出的手留在半空中。
樱花婶婶拉过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将其覆包在自己的双手中:“我不仅是真的,还是温热的。”
“樱花婶婶,你真美!好想也能跟你一样呆在好去处,永远留在这人间仙境。”
“你若想永远呆在这里陪我,樱花婶婶自是求知不得。不过我看是你因为失去亲人难受,才说这个话。”
“樱花婶婶,你……你怎么知道?”樱花婶婶果然是神,是实实在在的神,所以知道一切。
qquserGH2018-08-10 18:43: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傻孩子,这方圆几百里的事怀,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你樱花婶婶不知道的事情。”艳若桃李的脸衬着老气横秋的腔调,特别地让人不自在。
“樱花婶婶,我该怎么办?连唯一心疼我的爷爷都走了,我回不回家都已没有意义。要不你就叫我留在这儿吧。”
“如果你真想留在这儿,我肯定欢迎。我自己一个在这儿,就希望有人能陪陪我,跟我说说话。不过你得仔细想想,你是否真的想留在这儿,永远放下人世的牵绊,对人世已无所寄托,也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寄托和心愿。”樱花婶婶心中巴不得小姑娘能留下来好好陪陪她,但她深知想要留下来只不过是骆玢纷一时兴起的心意,她想永远地留下骆玢纷,还缺一个时机,更少一个借口。
“唔……爷爷对我那么好,我不会让他失望,我要为争口气,在奶奶面前为他争口气,要成为能让奶奶心服口顺的人,让她知道爷爷疼我不是白疼的,她要知道她这个孙女也是可成器的,另外,我还要报答姑姑对我的好……我还要……”奶奶对她的数落几乎成为例行的功课,心中的阴影在潜移默化中生根发芽,只是当事人未知。
qquserGH2018-08-10 18:53:3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二章 楔子 中
qquserGH2018-08-13 18:09: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背负着如此重的负担,这些想法不是一个十五六岁小女孩应该有的,你应快快乐乐的才对。”
“爷爷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但他走了,才没有人在意我快不快乐。”
“你这样说伤到樱花婶婶了,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樱花婶婶希望你过得快乐,告诉我怎样你才会快乐。”
“你当然也对我好。如果我长大后能有一番作为、获得奶奶的赞赏,我就没有遗憾了。”
“骆玢纷,樱花婶婶会助你的愿望成真。爷爷走了,就换樱花婶婶守护你。”
“真的吗?樱花婶婶,你对我真好。我不知要怎样做才可报答你对我的好。”
“等你心愿实现,你就回到好去处陪伴樱花婶婶就可以算作对我的报答。当然回到好去处陪伴我的时限由你定,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只是一旦你决定来好去处陪伴我就不允许反悔,并且什么都得听我吩咐。这样的约定,你愿意遵守吗?”
以往每次上樱栏山在梦中见到樱花婶婶,骆玢纷就猜到樱花婶婶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今天来到这个在人世樱栏山见不到的好去处,在这个地方她见到樱花婶婶的真实现身,有了她的帮助,心中的愿望可以心倍功半地实现:“樱花婶婶,我想信你,我愿意。”
qquserGH2018-08-13 18:12: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这对年龄差几个世纪的忘年之交足足聊了一整夜。骆玢纷在樱花婶婶的指引下出好去处,手带两个樱花婶给的手镯,只需闭眼睁眼闭便回到那棵带底桩的大树下,此刻东方露出鱼肚白,她回头望,安静的护樱湖与往常无异。一阵晨风挥过,手腕上的镯子发出清悦的声音,樱花婶婶把这套手镯送给她用作进入好去处的指引:“今后你只要想来都能来,到树桩边你仅需轻轻转动其中一只金镯就能进到好去处,无认什么时候,好去处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那你怎么给我两个镯子。”
“这对镯子不好分开,既然送,就要一对的送,而且这样带起来也好看些。”
樱栏山的樱花先在空中粉了一圈,后在地上香了一阵,眨眼间,一年飞掠而过。骆玢纷开始了她的高二、高三学年度换转的暑假。姑姑接她们奶孙俩到边海边上姑夫新买的别墅度暑。边海是山城的母亲湖,站在边海旁的沙滩上,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她的边际,她在山城人的心目中是最大、最崇高的灵魂寄托湖,她的宽广豪迈、善良慷慨抚育了一代代山城子民,她是山城人心上最万能、神圣的海。近几年,随着山城旅游业的开发,各种房地产业的进驻,本市最财大气粗房地产开发商抢到了边海边的一块绝佳湿地,将其开发成城中最气派的别墅豪宅区。姑父新买的单体别墅虽是里面毫不起眼的一栋,但对骆玢纷来说北京城里最负盛名的故宫的豪华程度也比不过这里。
姑姑虽比爸爸小两岁,但她结婚的早,大表哥白飞金原本是姑父和他前妻的儿子,他刚出生几个月,他妈妈因心脏衰歇去世,不到一年,骆玢纷的姑姑嫁过来年纪轻轻地就当了后妈。大表哥比骆玢纷大四五岁,在美国留学,今年是大学第二年,小表哥白飞木仅大骆玢纷几个月,现在放暑假,姑父带小表哥到美国看学校,顺带看探两年未归的大表哥。姑姑预测姑父表哥这一去得个把月,这才放心地叫骆玢纷奶孙俩到新买的边海别墅住几天。
qquserGH2018-08-13 18:18:2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姑姑和奶奶中午都有午休的习惯,骆玢纷对边海滨富人生活区的一切感到新奇,兴奋期没过、中午睡不着的她时常跑到边海滩涂看鸟鹤,滩涂边有个装修看起异常高档的咖啡屋,咖啡屋前的玻璃棚顶露台上天天都有人在演奏钢琴,鸟鹤看累了她就会上咖啡屋露台找个不显眼的角落看人弹琴。一来二去,也与里面穿着高质地制服的服务生混个脸熟,碰到客人不多时他们会让她坐下,给她端杯免费柠檬水或者橙汁,里面每种饮料的价目让她目瞪口呆,她谢拒,但他们总是笑着放下饮料,说有时物料准备太多,卖不完最后倒掉也是浪费。有个皮肤微黑,身形高大,眉眼特别好看的男服务生对她尤其关照,每次见她来都会抽空跟她聊几句,除例行赠送的饮料外,他总是给她捎上一份咖啡屋自制的蓝莓松饼或者坚果纸杯蛋糕。
“ERIC,你天天给我送免费好吃的点心,不怕被咖啡屋老板扣薪水呀?”骆玢纷照着他制服铭牌上的英文名字叫他。
“你个傻姑娘,得了便宜还到处张扬。嘘,别嚷嚷,要让美女老板知道我把每个服务生赠送给顾客的甜点份额都便宜了你这个白食鬼,我可是要被扣工钱的。”
“美女老板?!她在哪里?被她看到可不好!”她四处张望。
他扑哧一笑:“哈哈,真是个傻姑娘,美女老板很少来店里,就算她来了也不会计较这几个小点心的,你就放心地吃吧。”
“ERIC,你对我真好,谢谢。”
自此以后,骆玢纷的午间功课除看鸟鹤外增多了好几项精彩内容:听钢琴、吃美味点心、喝免费饮料和跟ERIC聊天谈心。ERIC平常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一些常来咖啡屋消遣的富家太太们看他外形俊美总喜欢和他戏谑几句,而他便用带笑的沉默应付,不过每次看到“傻妹子”来,他倒好像巴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翻转出来给她看,突然变身话唠,几次家里长短过后,骆玢纷了解到他家住离边海不远的老城区,身为普通公务员的父母老来得子,希望将一切最好的都给自己唯一的孩子,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他们都是实诚人,而且现在都临近退休,倾尽所有力量也仅够提供给爱子小康的生活条件,因此刚上大学的ERIC想给自己添置些漂亮行头都得自己想办法打个零工。ERIC有个室友是实打妥的、家住边海滨上的富二代,经过室友介绍,他便到富二代的姐姐在边海滨富人居住区开的咖啡屋做暑期工。
“贝卡姐开这家咖啡屋仅是业余的兴趣,她爸爸是是我们山城最大的房地产老板,边海别墅区就是她家开发的,以后她便是过亿资产的继承人。傻妹子,同人不同命那句话是对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宝玉或者金钥匙,而有的人只能咬自己的舌头,听说贝卡姐她父亲年轻时是边海的淘沙工,也是从一空二白做成今天的过亿身家。”
“那如果他可以,我们也可以使自己的梦想成真,我们也是有可能成就自己的梦想的。”骆玢纷迫不及待地接口说道。
“嗯,看来傻姑娘也是个抱负满怀之人。我自从来到边海打零工后,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也相信通过不懈努力,我们肯定能实现自己给自己承诺的未来。”
qquserGH2018-08-13 18:23: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ERIC,你给自己承诺了什么样的未来?”
“我给自己承诺的未来就是能让自己此生过得圆满,无遗憾……将来或者可以在边海上建一栋最美的房子,跟自己爱的人住在里面。”美丽的少年两颊绯红,盯着傻姑娘的眼睛闪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骆玢纷低下头去,她觉得他的后半句仿若是对自己讲的,她不知如何回应:“嗯……嗯……”
“ERIC,”磁绵动人的声音及时地化解当时的尴尬,骆玢纷循音望去,一个长发披肩,身材高大的美女正对着他们笑,确切地说是在对ERIC笑,“你来下我的办公室,我想让你帮我做个员工的培训计划。”
“你等我一下,我去下贝卡姐办公室,马上就回。”ERIC跟在美女老板的身后进了靠邻咖啡店旁的两层小别墅。骆玢纷小口含啜着没有温度的咖啡,一直等到红日西落也没见ERIC的身影从小别墅出来。姑姑大老远走过来叫她回去吃晚饭,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离开咖啡屋前再次回头看那栋造型精美的二层小楼,眼里闪躲的是疑惑和不舍。
qquserGH2018-08-13 18:30:3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骆玢纷原本打算吃完午饭去咖啡屋,她想跟ERIC解释昨天不辞而别的缘由。哪知姑姑在午饭前和姑夫通过电话后得知他们父子三人在一周内会回国,姑姑一放下电话便给保姆写了购物清单,叫她去添置食品和日用口等。保姆一走,姑姑操起清洁工具就在厅堂里扫刷起来,骆玢纷赶紧扒拉完碗里的几口饭下桌参与到清洁工作中去。奶奶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吃完饭后仍回客房午睡。整栋房子的清洁工作用了足足两天才完成,爱子心切的姑姑想着自己的大儿子越洋求学两年未归,什么都要为他计划周全:她拉上骆玢纷到家居商场花了两天时间添置了好多行头才消停,所以等骆玢纷再次坐回咖啡屋的某僻静处听钢琴时已是三、四天后,时间这个东西很奇怪,在人们厌倦了平淡无奇日子,渴望生活中能来点惊喜变化时它让你几十年如一日都走相同的步调;当它兴致上来时,仅仅几天便叫我们所熟悉的世界沧海桑田。骆玢纷现在面临的是第二种境遇――ERIC没在她的视野里现身,她想向其它的服务人员打听ERIC的行踪,然而白嫩的小脸涨红好多次,到嘴边的话总是在紧要关头神秘潜身、不知所踪。
qquserGH2018-08-13 18:34:0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章 楔子 下
qquserGH2018-08-14 18:07: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一个扎丸子头的女服务生托着银质咖啡壶走过来问她要不要续杯,骆玢纷摆手表达谢意,随即起身离开咖啡屋,好久没去芦苇滩看鸟鹤了。
虽然是盛夏,但山城毕竟是个高原城市,四季如春温煦。边海的芦苇滩阳光耀眼,温度却宜人软绵,叫人受用得很。骆玢纷找了块干燥草地坐下,看着形态各异的鸟鹤或搔首弄姿,或觅食寻侣,没多久常伴她左右的瞌睡虫子又来招呼,脱下衬衫盖在脸上,准备与周公一起化蝶成鹤、追逐嬉戏。太阳西移,高原温差大,骆玢纷给后面传来的波波寒意吵酲。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一只丹顶鹤半飞半摔在骆玢纷脚前,鸟儿的嘴尖和左边翅膀环套着一个塑胶套环,它好像尽力地想挣脱那个塑胶环的束缚累赘,不停地扑腾和嘶叫。骆玢纷上前几步伸出手去想给它一臂之力,可怜的“畜牲”显然误解了她的好意,以为眼前的庞然大物要“趁鹤之危”,抓自己回去炖汤,于是它使出吃奶力气撑开无法延展的翅膀向前上方飞去,没飞几步便垂直地坠到滩上零星分布的水池里挣扎浮沉。骆玢纷眼看这鸟儿就要沉下水去活活淹死,没做多想就往水池里跳。终于抓到由于受惊吓不停忽扇四肢的丹顶鹤,本想在水池中站的骆玢纷发现自己的双脚着陆不了水池底,不好,这水要比看上去的深,她不会游泳,只能一手护鸟鹤一手漫无边际地挣扎。水池边上无树木,漂浮的都是枯叶烂草,找不到支撑点的她只能是越挣扎越往下沉……池水早已没过自己的头顶,不识水性的骆玢纷只能咕噜咕噜喝水,眼睛发胀,鼻子发酸,原本碧绿的池水逐渐幽黑,恍约中,她好像看到死去妈妈慈美的脸。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睡着时,头上突的一紧,有人正扯着她的马尾往上拉,发根被扯得生疼,她要叫出声,一张口池水趁机往里灌,她只能老实地受人摆布。
qquserGH2018-08-14 18:10:2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ERIC把骆玢纷拉上岸,左手紧捏她的下颔,右手猛力按压她的腹部,一阵摆弄之后她终于吐出肚中池水,慢悠醒来。ERIC将她扶坐在大石块上,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拧干拿在手中给她擦拭头发:“傻瓜,不会游泳还搞得自己像个救世主一样下水救鸟,你就没想过可能会被淹死吗?”
骆玢纷经他提醒,扭转头往水池张望:“鸟!鸟呢?它身上套了塑胶环,飞不了,动不了,在水里会被淹死的。”
“你放心,我已取下它身上塑胶环,它飞走了。不过那只鸟没淹死倒是差点被你掐死,你从头到尾死死的把它卡在胸前,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掰下来。”
她全身无力,任由他轻柔地擦拭自己的湿发:“我刚去咖啡厅找你没找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爷爷昨天生日,回去给他做生日,下午才回来。听我同事讲你在咖啡屋等了我一下午,他们说你朝芦苇滩的方向走了。我一来就看见你跟着那只丹顶鹤跳下池,还以为你在游泳,但只见你下去就没上来就知道事情不妙……好在我来得及时,否则这世界上又少一个善良的傻妹子。”
湿地表面上刮起徐风,他们两人全身湿透,阵风挑起他们身上的股股寒意,ERIC见骆玢纷冷得簌簌发抖,轻缓地将他围在自己在怀里:“冷吗?太阳就要下山,我们差不多也得回去了。”
骆玢纷全身乏力地躺在他温暖湿润的怀里,大力吸抽着他好闻的体味:“ERIC,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景仰,我叫景仰。”少年低下头去,吻住怀中女孩凉软的双唇。
qquserGH2018-08-14 18:15:2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是骆玢纷。”两情相悦的感觉真是美好。绵长细腻的唇舌交流暂告一个段落,骆玢纷抬起头来,不平稳的呼吸声异常清晰。
“我知道。”
骆玢纷搭拖着湿皱的衣服回到姑姑家,房子正门灯火辉煌,人声喧哗。是来了什么客人吗,好热闹?她掉转头,从后门上楼换衣。
“玢纷,你还在睡吗?”轻微的叩门伴随姑姑的询问,“你姑父跟表哥们回来了,你下来打个招呼,怎么整个下午都在睡,睡太久对身体可不好。”
他们提早回来了,不是说再过几天才回吗?她知道姑父向来看不起姑姑娘家人,而自从姑父发家后,两个表哥也没把母亲这边的亲戚放在眼里。下去打招呼难免要受他们的白眼,不下去的话更不合礼宜,她原本打算在姑父表哥回来之前回家,而现在只能硬起头皮走下楼去。
“咦,这不是小表妹吗,越大越漂亮了。要不是我知道外婆和表妹都在这儿,我肯定认不出来。”骆玢纷刚下到楼梯拐角处,大表哥白飞金成功地将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下到一楼大厅,骆玢纷走到姑父面前:“姑父好。”
出人意料的是,姑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用鼻孔给她回应:“玢纷确实是越大越水灵了呀。”
这是首次姑父跟她讲话超过五个字,骆玢纷有点受宠若惊,抬头迎上姑父别有意味的眼光:“谢谢姑父。”
白飞金示意她在自己旁边找个位子坐下:“你别总站着,坐下好好聊聊,我们表兄妹从来没好好地聊过。”
qquserGH2018-08-14 18:19:4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大表哥好。二表哥好。”白飞金的外貌巧妙地避开了他父母的缺点,虽然说话的调调有点郞当,但不管静态动态,都是副好画面。世人都喜欢亲近漂亮的事物,骆玢纷也不例外,她越过跟姑父一个模子更新出来的二表哥白飞木,乖顺地坐在白飞金身边。
“表妹身上好香,是刚洗过澡吗?”白飞金身子稍微倾斜,轻轻闻着她的头发,骆玢纷有些羞涩,抬起头,大表哥对她灿炫一笑,骆玢纷有点发征:表哥笑起来真好看,差点赶上樱花婶婶,默默然的,她对大表哥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感觉这个东西真是奇怪,骆玢纷早前对大表哥的排斥和敌意早不见踪影,现在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纵然对方有点不尊重,但她好享受这种被他呵抚的感觉。看来大表哥喜欢自己,骆玢纷心中暗喜,低下头去,一个劲地傻笑,殊不知二表哥白飞木正将她的犯傻的花痴样收在眼底,逐渐下垂的嘴角携带的尽是鄙夷。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和骆玢纷婆孙俩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准备回家。姑父破天荒地开口留她们婆孙俩多玩几日再回去。他拉起骆玢纷嫩白的手,用自己的“脂肪爪子”包揉着:“你跟你外婆好久才上你姑姑家一躺,这个暑假过后,你表哥都要到美国去。你们就趁这个机会兄妹几个好好聚聚。”
骆玢纷假装挠痒,抽回自己的手。姑父身上一股浓烈刺鼻的油脂味冲得她很不舒服,尽管姑父现在对她们的态度有个全方位贴合旋移的转变,但她下意识地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总觉得这半老的长辈亲戚看她的眼神能让自己从头到下的毛孔反射性警戒。
qquserGH2018-08-14 18:22:5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奶奶以前受够姑父的冷眼,现在看这扛戴金龟壳的女婿自美国回来后对娘家人的态度有如此大的重组,胸腔中的喜乐十打十地套在嘴上:“玢纷,还不赶快谢谢姑父。本还想叫个车回去,不过这个点,出租车不好叫……你姑父真的有心。”
多呆两天也好,可以到咖啡屋找ERIC做个道别,也可以和大表哥多相处两天,只是二表哥老是用张欠钱脸与她对视叫她有点心揪。
吃过午饭,骆玢纷回客房调好闹钟躺下,她准备小睡一会儿再去找ERIC。刚醒来眼开眼对上的是白飞金那好似装着千年水潭的颀长美目,潋潋的笑意扎得她有点晃眼:“醒了吗?起床带表哥出去走走。家乡变化真大,出去没几年回来感觉这座城市处处都很陌生。”
风带着透亮的阳光照射在白飞金的俊脸上,光影的戏剧作用使她移不开眼:“嗯,我也很想带你出去走走,但我想在回家之前跟咖啡屋的服务生道别,常在他们那里喝免费咖啡,要跟他们说谢谢。”
“小事一桩,明天你走后我去跟他们打招呼。今天你就陪表哥出去走走,我们表兄妹好久才见面,是我重要还是什么不相干的咖啡屋重?”
qquserGH2018-08-14 18:25:5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白飞金把面前小女孩的心思摸得透彻,他轻拂她的刘海,配上能发光的笑容,骆玢纷再次发征:“好的。那你出去等我,我换下衣服。”
飘逸的窗帘再次被风挑起,阳光晃动闪花她的眼,恰在此时,骆玢纷觉得额头一跃而过的是温暖软绵触碰,她清理视野,大表哥完美弧度的唇瓣正从自己的视野中抽身离去:“刚刚是表哥在亲吻我的额头么?”
骆玢纷和大表哥白飞金的“表兄妹”情谊呈光速发展。
qquserGH2018-08-14 18:31:26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