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潇故』【原创】镜·潇·永恒(焕潇文)

楼主:任性云焰 字数:29295字 评论数:4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这不是新文啊亲,是上次那篇我不得已换了题目的。原谅我大言不惭取了镜潇永恒这个名字,谁叫有镜破军呢?(实际上是我没想到好名字啊)

任性云焰2011-11-06 10:47:00 发布在
破军的潇 :你又写新文了啊,沙发



任性云焰 回复 破军的潇 【你又写新文了啊,沙发】
嘛,一时有感而发,不过这个不长啊,我怀疑我会整的很狗血



任性云焰2011-11-06 10:48:00 发布在
那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举国的百姓都围聚在白塔之下,祝福、赞美之声不断。
冰锥如一尾游鱼般从镜湖里一跃而上,高高腾起于白塔之巅。在万民敬畏地伏地叩首中,英武的新郎挽着美丽的新娘步下冰锥,缓步走上高台。
“只可惜没有迦楼罗,只能将就冰锥了”他淡淡道,眼里不见喜,亦不见怒。
他看向身边的潇,比起明茉当他新娘时的幸福颤栗之态,潇显得过于沉静了。
端庄、美丽、高贵、幸福,可又有说不出的沉默、哀婉、忧愁,她眼里的神色,他竟看不懂。
又如何?他从未读过她,更谈何读懂。
黑衣的他俊逸若神,白衣的她清丽如仙,他们看起来是多么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对。
他说过,潇,白色最适合你。
不,不是这样的。当时她多么想开口辩驳,却鼓不起勇气。白色,适合的是慕湮,适合的是这个身体的容貌和气质,不是她。
她记得当她换好了衣服,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果然,成为慕湮的替身了吗?她悲伤地想,即便服下傀儡虫,失去自我意识,也比被他想象成另一个人要好受的多。
不,潇。她又在心中暗示自己:你不可以太自私。你不是要陪在他身边吗?他给你了。你不是想他对你好吗?他又给你了。你还要奢求什么?还想贪欲什么?如果他对你全无挂念,现在站在他身边,就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星槎圣女,而不是你——潇
是,是我太不该。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
她保持着最温柔最美好的微笑,最大方最得体的姿态,脱俗的气质透骨而出。那是他们的婚礼,她要用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身边,不给他丢脸。
一切进行得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得就像安排好了一样。
夜晚,柔和美丽的烛光中,潇坐在床边,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摆。
接下来会怎样?莫名的害怕中又透出隐隐的期待来。玉颊上染上一抹绯红,更添秀美。
千年的生命过后,她居然回复到一副初恋少女的娇羞模样。
没有错,她对他,从来就不仅仅只有主仆之情。
他在她身边坐下,扭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他。
她低下头,脸烫如烧,剧烈的心跳声中,居然连思考和呼吸也忘记了。
“潇。”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有些不确定。
师父从来都是大气而镇定的,不可能用这般害羞地神情面对他。虽然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她羞赧欲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抓住床单的手又显然太过用力,指节泛白。这分明是潇,虽不同于以往,她的压抑克制着自己的不安与忧虑,甚至连同自己的爱也一同克制。只不过现在,她似乎不太容易克制得住。
唇角不经意地有些微的笑意。还在乱想什么,潇已经是他的妻子,他要用自己的余生去回报她,回报她九百年来无怨无悔的守护。
他托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去,凑近她。
她的双眼紧闭,因为没有勇气再睁开来看看他。长睫微颤,在素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却蓦然顿住,越靠近,那张脸便越发清晰。这分明是师傅的脸。
他松开她,脑海里翻涌出九百年念念不忘的画面。
清丽如莲的脸,美丽圣洁,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他只能迷离着自己的情绪,浅浅吻着她的头发和手指。她,是他所不能触碰,更不可亵渎的。纵使这副躯壳下的灵魂是另一个人,他也不愿放任自己,去占有她。
很可笑是不是?他曾经厌弃过潇肮脏的躯体,如今,他又觉得自己在这副身躯面前倍显龌龊。
潇见他久久未动,不安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他挣扎般的神色。
一切都显而易见。
主人,您是透过魂魄看躯体,还是透过躯体看魂魄?
俏红的脸开始苍白,一瞬间,她多想回到以前的那个躯壳中去,至少,那个才是潇本来的模样。
“对不起,潇,”他喃喃,“我无法去触碰长得与师傅一样的你。”
“主人,潇不在意的,”她声如蚊吟,低语的话柔婉哀沉,“潇知道,主人看到现在的潇就会想到慕湮剑圣。潇,真的不怪主人。”
洞房花烛夜,他,只是浅吻了她一下额头,两人和衣而睡,中间隔着一把雪亮的光剑。


任性云焰2011-11-06 10:49:00 发布在
任性云焰 :我相当的不淡定啊,我自己写着都脸红了啊
求婚已经劲爆了,洞房更是惊悚啊


可悲可 恢复任性云焰 【我相当的不淡定啊我自己写着都脸红了啊 求婚已经劲爆了,洞房更是惊悚啊】
不是吧,他俩分明什么都没干啊,明明还很纯洁啊,怎么惊悚了?



任性云焰 回复 可悲可 【不是吧,他俩分明什么都没干啊,明明还很纯洁啊,怎么惊悚了?】

要是干了我更不敢写了(云焕,潇:“你还有什么不敢写的?”)
事实证明对慕湮不是男女之爱啊,仰慕,敬仰,如神一般的崇敬。
嘛,如果这个身体不是因为和慕湮一模一样的话,他们还是会那个什么的啦!
反正都成亲了,干什么很正常,不干才不正常。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0:00 发布在
一日,云焕半夜醒来,发现潇已经不在房中,心下疑惑,出门找寻。
潇绝不可能做出鬼祟背叛他的事情,也许,只是她过于压抑和寂寞了,毕竟,这样的夫妻生活,怕是除了真岚白璎二人,再难找到类似的了。
他知道,每当潇心绪烦闷之时,总会来到后院的莲池边,坐在草地上,托腮沐浴在一片星光中。
她又不会占星术,怎会这般爱看星星?
云焕每次见她这样,总是在心里暗暗嘲笑两句。
曾几何时,他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曾几何时,他学会了在心里偷偷嘲弄她的可笑行为,却不知眼中有了宠溺纵容的意味;曾几何时,他发现自己以前的惊天错误,这样温柔顺从又可爱纯洁的潇,怎会是冷冰冰的武器?
不知不觉,云焕已经来到了莲池边。
不远处一道白光乍起,照亮了方圆数里。
云焕眼眸一凝:什么人?居然在此使用强大的术法!
他不敢大意,一手握住光剑,身体处于防御状态,纵使敌人从任何一个角度袭击,也绝对找不着空门。
下一刻,他愣住了,因为眼前的人,正是潇。
并没有擅自闯入的刺客,是潇,半夜三更,背着他偷偷修习术法。
这术法如此奇妙,连他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潇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有苦痛之色,汗珠滑落素白的面颊,显是心力交瘁。
“潇!”他一声厉喝。伸手一挥,冰蓝色的光芒流星般坠落,击在潇的白色光晕上。
她该醒了,她还欠他一个解释。
潇唇角溢出一口鲜血,睁开迷蒙的双眼,见是他,脸色更加苍白,
“主人...”
“你有何话要说?”云焕走过去,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他托起潇的脸。
潇并未看向他,眼睛又渐渐迷蒙起来。突然间,眼里呈现痛不欲生的神色,令她不由得弯下腰,抱住自己的头颅,低呼,“不,不要!”
不要想起来,为什么明明过了九百年了,那最痛苦最黑暗的记忆居然在这个时候翻涌而上,如覆骨之蛆般将她吞噬。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着,甚至还知道云焕就在身边,可是她没办法控制,眼前看不到光明,只有噩梦般的记忆。
云焕愣住了。他略一思考,已经知道自己的打扰导致潇术法修炼失败,走火入魔。她现在,应该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出来。
他自然知道使用什么样的术法可以将潇拯救出来,但是他没有。他突然很想知道——潇的过去。
他闭眼,将手掌贴于潇的后脑勺,掌心蓝光吞吐。潇开始挣扎,仿佛不愿意他的侵入,肆意读取她最大的秘密,可是没有用。正如当年她反抗不了苏摩一样,现在,她照样反抗不了云焕。
他看到,她的一切,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宁愿不看。
他看到,一批又一批的复国军战士踏着尸体前来行刺她,死不瞑目的眼里有彻骨的恨意。
他看到,也许是错觉般听到潇内心绝望地争辩“不是我,我没有背叛”。服用了药物的她却在同族面前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看到,汀带着爱恨交加的神情来行刺潇。看到潇倒在地上,崩溃般大哭,明珠四散。
他甚至看到,巫彭元帅冷硬的军靴踢在潇脸上,逼着她在两个选择中选一个。
“第一,留在征天军团成当我的傀儡;第二,不当傀儡的话,就发配去西荒,给镇野军团当营妓。”那样残忍无情的话语,连他都不由得心惊。
潇,我知道你的过去,但是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你悲哀,丝毫不下于我。
“主人,求您,不要看,不要...”她哀求着,泪水簌簌而下。
下面,还有什么,是否比前面更不堪?
他皱眉,手掌居然加力,更深地窃取了她的记忆。
他想知道,更多。
他看到,她在死寂般的营帐中发疯般地大笑“要死了,终于要死了”, 苍白赤裸的身体浸没在自己的血中。
他松手,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悲痛。
“我配不上你,主人...”潇已经从记忆中脱离了出来,颤着声音低语了一句,无力地抱住膝盖,怕冷般瑟瑟发抖。
她害怕这些记忆,更怕,被他看到。
退一万步,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看到这些不堪,她也不要他知道。那是她藏着的最深的噩梦,她早已将这些定为记忆中的禁地,自己显少踏足,也不容许别人进入。
他是她最爱的人,她不要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为了在他面前伪装得有多纯洁,而是害怕,强行压制许久的自卑自厌自弃会倾泄而出,连站在他身边的勇气也荡然无存。
别说比不上高贵的圣女,连最普通的女子,甚至九百年前最卑贱的鲛人,她都是比不上的。
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颤栗得更加厉害。
“你是我的妻子,潇。”朦胧中,她听到他的声音,比她听过的所有声音都要柔和。
“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她听见他的声音通过风传递而来,一点一滴洗涤着她心头的恐惧。
她泪流满面,不知该不该推开他。他本不该这样抱住她,更不该对她说这般动听的话。可是她做不到,被记忆折磨的她,一时间太虚弱太痛苦,再也无法维持本应在他面前的样子——不说一句多余的话,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淡漠温和得在他心里留不下一丝痕迹。
就让她再放纵一次,让她靠着这个本不属于她的肩膀,从本不属于她的人那里,偷得一时半刻的安慰和温暖。
云焕只是静静抱住她,什么也不说,也不问,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与她一同承受她记忆中的痛苦。他第一次觉得,他们是一体的。
良久,潇渐渐恢复了神智,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好点了吗?”他语含关切。
“主人,谢谢您。”她低首,半晌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安,“您,是在怜悯我吗?”
她不想要,他的同情与怜悯。是因为残余的最后一丝骄傲,还是,希望他除了同情怜悯外,多出些其他的感情?
“别乱想!”他抚着她细腻的脸,凑过去想亲吻她,中途还是改变了方向,一个亲如羽毛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那一刻,他居然有些希望,他面前的潇,能够换上她本来的样子。
潇没再问什么,也不想猜测什么。他的所有温柔,都让她倍加珍惜。
她曾今是最不幸的人,可是现在她认为,自己最幸福。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0:00 发布在
梦中,炎炎的烈日照在她身上。她浑身乏力地委顿于地,光洁的肌肤一寸寸开裂...
她惊醒。发现夜已深,身旁的他睡得很熟。碎金的发半掩住眼睛和笔直的鼻梁。收敛了锋芒的他,在睡梦中安静得有些像一个孩子。
她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她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至门外,轻轻掩上房门。
潇觉得很不对劲,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缺少水分的花瓣一样干枯起来。她慌忙捞起衣袖,触目可及是自己苍白纤美的手臂,并没有任何开裂的迹象。
想什么呢?
她不禁哑然失笑。拥有冰族人身体的她,又怎会有鲛人一族脱水的普遍反应?
抬眼看去,她发现自己已信步走到了那片熟悉的池塘边上。一望无际的莲叶中,粉色与白色的荷花亭亭玉立,仿佛是跳动的舞者,风吹起她们碧色的裙裾。然而在潇眼中最美的,无疑是那一池波光粼粼的水面,纯净地泛着清澈,在月光下无与伦比地绚烂起来。
有一种莫名却又是来自于身心之中的渴望提醒着她、呼唤着她投入水中。那是鲛人一族最原始的冲动,他们喜欢水,喜欢那种潮湿润泽的触感,进入水中就仿佛有了一种特殊的温暖和依靠。
我早已,不再是鲛人了,不是吗?
她轻轻地想,却是迷乱地纵身跃入了水中,溅开的水泛出一种巨大的花,将她包裹起来。
如想象般的美好。清澈的池水将她托起,温和地触碰着她的身体。一种温暖的感觉,似是在变身,又好像不是。她轻吟一声闭上了双眼,任水流漩涡般围聚过来,在她身体周围呼啸卷舞。她的手臂似融入了水中,又好像水融入了她的手臂。
她觉得,自己在变,在蜕变。
肌肤变得润泽起来,双腿随着水流的挤压并在一起,渐渐合二为一。
我,还是我吗?
她又豁然睁开了双眼。她看到,自己卧倒在水下,水面距离她的鼻子尚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居然能毫无阻滞地呼吸起来。她感觉到了,耳后,有腮,在一动一动地,汲取着水中的空气。
我的腿——
她觉得很不对劲,好像失去了双腿,又好像腿在变,变得灵活又畅快。这种感觉,只有在遥远的幼年岁月里,自在游曳,无拘无束。
她用腿轻轻踢了一下水面。平静的池水骤然从中间开裂,溅起的水花中,一条硕大的鱼尾尤其醒目。鱼尾是温润细致的玉色,展开来像一只爱娇的蝴蝶,划开水面时,尾尖滴落的水珠抛洒如雨,彰显着自由与欢快。
我,这是?
她慌忙从水下直起来身子,笔直的鱼尾重重拍下,银白色的鳞片反射着皎洁明月,璀璨如碎银。
水花四溅中,潇伸出手,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臂。她的手臂,变得更纤细,皮肤也变得更白皙光洁,如同世间最美的玉石所砌。
她垂首,青葱般的手指执起垂落眼前的一缕秀发,在指尖轻绕几下,伸至眼前。借着透明的月光,那丝般顺滑的头发隐约透出幽蓝色的光泽来,美丽不可方物。
鱼尾还在水下无声无息地摆动,她半浮于水面,指尖无意识地捏起了一个术法,白色的光晕照亮了她的四周,连同这一池芙蕖。
她看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惊诧莫名。
秀丽如莲的女子已然变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她秀眉微皱,眸中的神色似惊似喜似哀似惧。月光斑斑点点透过莲叶,碧波浅涌,那女子周身笼罩在纯白的光晕中,水蓝色的长发随风飘舞,面颊洁白如玉,美得让人无法逼视。一时间,那皎洁的月色,绚烂的星光,娇嫩的芙蕖,都在她面前相形失色。
这分明是潇原本的容貌。她痴痴看自己久违的脸,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美,那样的纯洁。
无声地,一滴眼泪如流星般划过,坠落水中,发出一声轻响。她伸出手,从水面下捞出一粒明珠,正是她的眼泪所化。她用手捂住脸,开始哭泣,明珠四散,沉入水下不见。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九百年再没看过一眼的容颜让她异样的喜悦和感伤。不,是更早。在她还未和迦楼罗融为一体,在她还未和他搭乘同一架风隼,在她还未成为鲛人杀之而后快的叛徒,在她还未被任何人玷污取乐,在她还未破身时。她有一条洁白的鱼尾,她纯洁得像海洋里最美的精灵,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利用、折辱、摧残时的她,完整的她。她亦有所不同了,她变了身,爱一个男子胜过世间万物,为了他甘心经历百年的孤寂与封闭,她又是成熟的。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1:00 发布在
她沉入水中,恣意摆动自己的尾巴,像一尾灵活的游鱼一般在水下任意来去,畅通无阻。
丢失这条鱼尾多久了?她苦笑着摇头,久得就像自己从未有过一样。这不是梦,却像梦幻一样地美好,美得又有些让人心酸。
她伸手拂开前路遮拦着自己的叶茎,迅捷穿行。这是属于她的时刻,她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一时竟忘记了想他,他的喜怒哀乐、他对他师父的感情,她居然在这样的时刻没有让这些复杂纷扰纠缠自己,在水的世界里欢快畅游。
没过多久,她却突然顿住了身形。有脚步身传来,透过水的介质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她耳际,将她的思绪彻底扰乱。
主人,我...
忧愁渐染如水剪瞳,她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而她又不由自主想看他。
他,是不是又半夜发现她不在,出门找寻了?
心下一阵甜蜜中夹带羞愧。她悄悄浮出水面,掩藏于荷花丛中,从花叶之间小心地探出半个头,偷偷打量他。
她见他停于池边,眉宇中似有些费解以及无奈。他每次皱眉都让她觉得心痛,她多想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峰,但她也知道——她永远没有那个资格。
纤细的手指颤颤地抓住一根花茎,花丛掩映下的小脸伤感又无措。她从未想过,此刻,如果他看到她现在的脸,会不会被月色下绝美的她惊艳到。她不敢想,她怕,她只敢远远地,不被他发现地偷看他。
两人只有一水之隔,却又仿佛中间隔了墓士塔格雪山一样,难于跨越。
她见他冷亮的眼睛看向满池的芙蕖,视线流转,仿佛在寻找些什么。心中一慌:这样的自己,只怕在他眼中很是怪异,还是不要被他发现的好。
虽被密密丛丛的花叶遮蔽,但她却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总觉得他犀利的眼神可以透过这些,看到躲藏着的自己。
趁着他的目光还没转到这儿,她俯身潜下了水面。
不停坠落的泪水化为珍珠,幽幽暗暗散落池底。她突然想到很多自己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他喜欢的人是他师父,自己再美丽再纯洁也进不了他的心入不了他的眼,那现在这梦寐以求的躯体又有何用?
如果,他再看不见与慕湮一模一样的脸,再也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慕湮的痕迹,他还会像现在这般重视她关怀她,还会与她继续维持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吗?
温柔与体贴,也许只是因为她借了星槎圣女的身,让他可以透过她的脸,遥想那远在天边的魂魄。而怜悯与歉疚,则是他回报她九百年的痴心相守。她知道,他绝不会抛弃她,所以,才不知如何是好,如何继续。
抚上自己光洁美丽的鱼尾,潇竟然悲哀地希望这一切只是梦。因为梦会醒。
云焕驻足水面,凝视满池芙蕖片刻,俯下身体,将手伸入池中,似乎是体味那股清凉与幽静。
潇,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你不愿出现,我又何苦找寻?
手握成拳,重重砸向水面,裂口的巨大水声一直传到很远,传到潇的耳朵里。溅开的水花沾湿了俊秀的眉眼,顺着流金一般的长发滑落而下。
云焕连擦的兴趣也不见,转身而去。
潇在离他站立位置不远的地方浮出水面,看到的,只是他愤然离去的背影。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2:00 发布在
梦卿澜 :

沙发……



梦卿澜 :

发现个问题,越是强大腹黑凌厉阴郁的男人在熟睡时越像孩子……
云焕如果真的能这样在意潇,该有多好?只可惜,他没有珍惜



任性云焰 回复 梦卿澜 【发现个问题,越是强大腹黑凌厉阴郁的男人在熟睡时越像孩子…… 云焕如果真的能这样在意潇,该有多好?只可惜,他没有珍惜】

像孩子是月姐原文里说的啊
(在睡梦中安静地有些像一个孩子。
她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
发现没有啊,其实潇是害怕她忍不住“非礼”了焕焕相当初明茉看到焕焕睡得像孩子就忍不住想摸焕焕的脸,还好飞廉拉住了她



梦卿澜 回复 任性云焰 【像孩子是月姐原文里说的啊....相当初明茉看到焕焕睡得像孩子就忍不住想摸焕焕的脸,还好飞廉拉住了她】

明茉自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可以在帝国两个少将中蹦来蹦去。结果每一个少将爱她,无语。
可能是我现代言情也看多了吧,大部分书男主睡着时都有像孩子的描写,因为只有那时的他们才会褪去戾气。像什么匪我思存啦顾漫啦……都爱那么写。估计月姐也看过(好吧,我承认我无聊了= =+)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3:00 发布在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到底该怎样对他解释?
潇一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一阵茫然,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数天前的夜晚,她投入莲池之中,化身为鲛人原型。而当她浮出水面,身上水分干了后,又再次变回了星槎圣女的模样。这几日来,她往往会在夜晚感觉全身缺水般干燥难忍,情不自禁投入池中,恢复本来模样。而一到白日浮出水面,又回到现在这副样子。如此往复,其中的古怪,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
潇下了个决定。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奇怪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云焕说。
“潇!”冷淡如冰的一声呼唤激得她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对上他透着不耐烦意味的探索视线。
一个上午,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走神了。这对工作一向认真严谨,对手下更是严格要求的破军少帅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他凝视着她,眼神军刀一样的冷亮。
“没有。”她不敢再与他冷厉的视线对视,恭谨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错误,潇一定不会再犯。”她的语气一如她的表情,坚定而沉默,公式化的语句无懈可击。
“做你该做的事。”他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见主人不再追究,潇稍稍放了心,她强自收敛心神,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之中。
心绪复杂的潇没再抬头,她不知道云焕何时停下了手中的朱笔,审视一样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潇一向是他最为干练沉稳的助手,在工作时间走神几乎是没有的事情。而最近几天,她走神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作为冰族的最高统治者,云焕独揽大权,每日需要处理的事物也多如牛毛。
腥风血雨过后,他还剑入鞘,面对着战后废墟一样的云荒,肩负起重建的大业。处理各式各样的政事不是他所擅长的。当年的飞廉也是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熟悉起政务,并在明茉的协助下,领导起整个冰族。云焕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一天,所有从他带领冰族打入云荒的那天开始,一有空,他总是想方设法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大战过后,冰族少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颁布了一系列政令,带领冰族在废墟之上有条不紊地进行起修复和重建。连巫咸都称赞他“少帅头一天处理政事,就雷厉风行,下达的指令精辟又准确,实乃冰族之幸”。
天生的王者,大约如此。而潇,再次出乎了云焕的意料。
在他来到军机阁批阅奏折文案的当天,潇居然尾随他而来。
天性单纯的鲛人,又怎会对冰族纷繁的政事感兴趣?
云焕本不想逼潇去做她不爱的事,未对她提过这方面的要求,虽然他也知道,要找到一个像潇一样了解他、聪明干练的助手实属不易。
潇在这方面再次表现出了她的才能,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征天军团的最优秀傀儡,同样的,她也会在最短时间里,成为云焕最得力的女助手。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堆积如山的文件按事态轻重缓急分文别类,并在他出言询问时给予最准确的答复。
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又为何要这么做?
云焕在心里对潇赞许一番后,脑中迅速的提出了一系列疑问。他很快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要的,不过是留在他身边,做对他最有作用的人。
想在他的身边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随时随地可以为他效劳,替他分担。
不想,被他抛弃。
她对冰族没有情感,但她可以为了他,守护他的族人;她对政治不感兴趣,却能为了他,成为冰族百废待兴不可缺少的力量。
她不知道,在她不断追赶他稳健的步伐时,从何时起,已然从他的身后追上了他,站到了足以与他并肩的位置。
多年来,潇的严谨利落,一直是他所欣赏。她对待工作的认真,丝毫不在他之下,从未让他失望过。
这几日的反常,难道是因为——?
云焕眼中闪过冰蓝色的光芒,如冰晶般冷彻。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3:00 发布在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聚集,那是一周一次的例会。若非少帅批准,任何人不得缺席。
潇照例站在云焕身后,听着他冷淡地下达道道指令,在他出言询问时,适时地提出自己的观点。这一切,本该按部就班,也如往常一样在平静中结束。
她突然又感到了身体的异常,这次竟十分温烈,体内如烈火焚原般,要将她燃为灰烬。
好难受,就像,当年在化生池中一样。违背常理的变身,痛入骨髓。
耳中隆隆作响,她连台下官员唯唯诺诺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主人,潇想先退下。”她强忍剧痛,轻声在他耳边言语了一句。再不退下,她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舒服吗?”他的传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迷糊中,居然觉得他语带微微的关切。
“嗯。”她几乎要站不稳了,双腿,好像在渐渐合拢。
得赶紧离开!
她松开扶住他椅背的手,想从后方悄悄逃离。然而,已经晚了。
她刚迈出了一步,足尖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如同踩在一排刀尖上一样。她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鱼尾?”
“鲛人?”
“这怎么回事?”
台下的有人惊恐地发出疑惑,惊呼声此起彼伏。而这些,在剧痛中的潇本能地忽略了。她痛得连思索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条硕大的鱼尾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在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不时扑腾几下,犹如案板上挣扎跳动的活鱼。
潇痛得发出断续的呻吟,从高高的台阶上直滚而下。纤细的骨骼,光洁的鱼尾,水蓝色的长发,绝美的容貌。全身上下,每一寸经脉,每一寸骨骼,都在这瞬间改变。残酷地让她,在所有冰族官员面前,生生由最受崇敬的圣女,变为一个鲛人,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鲛人——潇。
剧痛减弱,潇挣扎着直起身体,水草般的秀发微带零乱地披散而下,拂过绝美的面颊。下半身的鱼尾兀自在地板上弹动,密布的鳞片反射着地面黑曜石的光芒,如银般灿然。
“星…星槎圣女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定是这鲛人妖女变做圣女样貌,迷惑少帅”
“少帅,此事若是传开,只怕…”
周围人议论纷纷,惊疑、震怒、担忧之声此起彼伏,嘈杂不堪。
潇垂首,拼命忍住了涌到了眼角的泪。耻辱、惊慌、犹豫,在心底交织不绝。九百年无人问津的寂寞岁月,数年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身份,如今,一切像追溯到遥远的过去,自己关在笼子里,周围是那些贵族各式的目光,对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至始至终,他都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置一词,任凭那些目光和言语落在她身上,让她被击得遍体鳞伤。
他知道她有多想听到他的声音吗?哪怕只是一声“潇”,也足以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很短的时间,居然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她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伤感,抬起头来朝他的方向看去。她看到的,是他冷得像从极冰渊冰层一样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如神般高高在上,冷笑着旁观蝼蚁一样的她,他像在看一个悲剧,一个笑话,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仿佛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他的同伴,他的战友,甚至连他所珍视爱惜的武器都不再是。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惩罚她?
“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耳边传来他愤恨的话语。
眼泪濡湿了长睫,几欲决堤而出。她没有心思去想到底自己是哪里惹恼了他,她只想逃离,用自己最后的尊严逃离这充满耻辱的伤心地。
不可以哭!
她暗示自己,绝不能在一帮冰族人面前示弱,她宁愿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
她双手撑地,鱼尾下压。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想通过鱼尾站立而起。
强撑起的高傲,给谁看?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鱼尾会重新变回人腿?
“愚蠢!”
耳边又传来了那个人冰冷的声音,讥讽中夹杂着淡淡的一丝怜惜。淡得让潇感觉不出来,她只觉得他在嘲弄她。
强自支撑起大半条鱼尾,下一瞬间她已被人拦腰抱起。
他的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捧起她银白色的鱼尾。
光滑的鳞片触手冰凉,与众不同的触感,那一条不老实的鱼尾挣扎般在他手里折腾着,像极了是在赌气。
美丽的长发遮挡住她大半张脸,他看到她故意别过脸不看他,小手居然在推搡着他的胸口。
生气了?
“再不安分,我便松手。”
他冷冰冰地传音,威胁她。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她安静了下来,硕大的鱼尾停止了上下的摆动,手也顿住。
长睫下的深碧色双眸看着他的脸,目光流转中,伤感、委屈、悲哀、无奈纠缠成漩涡,迷人而深邃。
云焕冷淡的表情似并未被潇的眼神所打动,线条一如刀削的石像一般,冰冷、坚固。
他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一点,举步朝着大门而去。
“少…少帅”
周围人讷讷,却终究不敢有丝毫阻拦,亦不敢追问些什么,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
“今日先行散会,明日我自会给你们解释。”
他的声音在瞬然寂静下来的大殿中响起,空旷地回荡。
尾间轻微地震动,如同她的心跳。有些粗糙的大手触碰着她光亮滑溜的鳞片,异样的感觉传递而来,梦般的不真实。
潇将头倚在他的胸口,温暖的感觉透过他薄薄的衣物,一直传到她身体里。
周围人不解、愤恨、忧惧的神色她都已视而不见,因为有他。
他的神色还是冰冷的,而他矫健的手臂,稳重的步伐却不由得让她心安了下来。
云焕抱着潇,径直穿过殿堂,独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在他和她的眼里,天地间,也就只剩下了他们。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4:00 发布在
“都告诉我。”他把她扔在床上,挥手一道劲风,雕花木门应声而关。他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里有难以捉摸的神色。“关于你的事,所有的。”
直到身体触碰到柔软的床垫,耳边是他冰冷的话语。她才意识到,方才的温暖安宁不过都是错觉。潇一手抓住床栏,直起来身子,下半身的鱼尾伸出床沿垂挂而下。这样的坐姿,不稳且有些怪异。她抬头,见他眼中仿佛藏着冰封的雪刃,预示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
“潇的事情,本来无关紧要,不劳主人费心了。”她声音恭敬而谦卑,一如九百年之前的她,那如羽毛般轻柔的话语,绒绒的尖端却触着云焕的底线。
“不肯说是吗?”他危险地眯起眼,冷蓝色的亮光从眼底一闪而过,薄薄的唇线微微上扬,扯起讥讽的冷笑“今日的惩罚还不够?”
“是潇自作自受。”她垂首施礼,哀婉而毫无怨恨。
羽睫微颤,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声音越发低婉卑微,透着一丝自责和歉疚。
“潇给主人添了麻烦,请主人责罚。”
当着冰族官员的面,她化身半截尾巴的鲛人毫无尊严地倒地呻吟,的确是给他蒙了羞。毕竟,她是他名义的妻子,任何时候都必须以最高贵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冰族人面前。而今日,他的骄傲也因为她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云焕显然不愿再纠结于今日的事。他思绪一转,不再跟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七天前,你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化....”
不出他所料,潇一瞬间变了脸色,那惊讶万分的眼神正是他想要的。
“我给过你机会解释,你却一直瞒着我。”
怎么会?
潇惊骇莫名,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冻结。那是她变身的第一个晚上。她躲在花叶丛中偷看过他,为了怕被他看见,她还潜下了水面,有意避开他。
他,到底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潇,你太低估我了吧,”他淡笑了下,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只要在他视力范围之内,即便隔得再远,他总能在第一眼感应到她,发觉她。这也是他数次夜间找寻她,探索出来的能力。奇怪的境遇,奇怪的感应,他不止一次地觉得可笑而无奈,自己的妻子,经常半夜三更地跑出去,不知在修习什么古怪的术法,而他,从睡梦中醒来总不见其踪影,思量一番后竟出门找寻。
那日,离莲池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便直觉她在池水中。他一步步接近莲池,带着莫名的烦躁与怒意。然后,他看见,一尾人鱼浮出水面,迅捷无比地向着莲叶丛中游去。隔着那么远,甚至在潇的目力之外,云焕借着皎洁的月色,看到了水蓝色长发下绝美的脸,只有在他梦境中才出现过的脸。
虽然它一闪即逝,但云焕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梦。
潇,她居然,变成了她本来的样子。
他来到池边,视线远远近近搜寻,却看不到她的身影。他知道,她有意躲着他,不想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这个,是你当日流的眼泪吧!”他摊开手,掌心中,一粒浑圆的珍珠莹白亮泽,白光中隐隐透出淡蓝的色泽。——鲛人泪。“别告诉我那池子里本来就有。”
“主人,您...”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日,他并不是一无所获,锐利的视线透过水面,看到了池底闪着微芒的珍珠。他,也算是找到了,最有利的证据。驻足水边,将手伸入池中,不为别的,只为了,用内力带动水流,捞起了这颗珍珠。当时在远处水里,伤心哭泣、千头万绪的潇,又怎会留意这一瞬间的事情?
他早就知道了,却故意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这样的大事,她什么时候会亲口告诉他。若不是今日朝堂意外变身,他敢肯定,她定会继续瞒着他,直到再也瞒不下去。
潇呆呆看着这颗珍珠,仿佛看到自己的心脏被他捏在手心里一样,呼吸一窒。
“主人,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想问些什么?”她一点辩白的余地都没有,身心倍感无力。
“那个术法,”他提出压在心中许久,却一直没提出的疑问。语气平静到没有起伏,眼中的光芒却越发凌厉“到底是什么?”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5:00 发布在
“潇不想说。”她咬了下牙,“请主人莫要逼我。”
他凝视她半晌,不动声色用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指尖泛白。而潇,寸步不让地回视着他,冷静得连他也心惊。
“到底什么样的秘密,你要这么坚持?”他沉吟。不解充斥眼中,如刀般要将她剖析开来。
“主人若是信任潇,就请不要再问。”她的声音如暗夜中的风铃一般,虽然婉转动听,却也悠然飘渺得让人心惊。
“主人”,又是“主人”!他第一次如此厌恶从她嘴里冒出这两个字。她什么都不愿意透露,什么都不愿意和他分享。苦、痛、忧愁、哀伤,她宁可埋在自己心里,九百年沉而不散。她对他说话,永远是这样语调,温柔的,顺从的,逃避的,封锁的。
“是你不信任我!”压在她肩膀上的手,青筋凸起。连潇这样通体冰冷的鲛人都感觉到了,那由内而外传递而来的冰冷彻骨。
“潇,你有想着要好好做我的妻子吗?”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丝夜一样的绝望弥漫开来。
“不,主人您错了。”她摇头,低垂的睫毛同样掩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心理,“潇是您最好的武器,最好的搭档,但是,我真的不适合做你的妻子,是你将潇放错了位置。”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关心起她的一举一动了?为什么他对她的隐瞒行为怒成这样?这太不合常理了。
她只记得,做他的傀儡三年,他从未问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桃源郡遇害后,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他身边,化身迦楼罗,成为最令他骄傲的武器。他还是,对那段时间她的遭遇没有询问一句。除了对得到强大的武器感到格外的兴奋之外。便是,他对那个人无止境的思念和回忆。强烈到,他一次次在梦中呼喊“不,师父,不是我,不是我”。强烈到,居然让他对她毫无保留地袒露了心底最深的脆弱“不,潇,我不能放弃,那样我会活不下去的”。只有她,才会让几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他在乎若此。
不,他不是在乎她,他在乎是慕湮,因为沦为了她的影子,他才会在暗夜里起身找寻她。因为她恢复了原貌,他才会愤怒,因为这样,他就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了。他一再地追问那个术法,是不是他在怀疑,自己习练术法就是为了恢复原貌,就是想做回原来的自己?
“主人,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她强忍着翻涌而上的情绪,幽幽道,“我从未想嫁你。请你,继续将潇当做武器好吗?”
她不要再做慕湮的替身,再也不要了。她也不要再继续这种提心吊胆的婚姻,不想再借着慕湮的容貌从他那里偷得暂时的温暖和爱惜。
“潇这次变身,只怕是再也回复不了星槎圣女的样子了,主人,对不起。”
该死,她脑子里,到底乱七八糟地想了些什么?她怎敢胡乱揣测自己,到底希望看到的是哪一张脸?
潇,你简直不可理喻,现在我才知道,你看似聪明,实则愚蠢至极。
就算我告诉你真相,你又怎会相信?更可笑的是,这次拒绝我的人,居然是你——潇。
当他向她走近一步,她居然自动退后数步,还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心房关的更紧,密不通风。
“如你所愿,”薄唇微启,语句冷淡如斯,夹杂着失望和无奈“从今日起,你我不再是夫妻。至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也随你。”
他松开她,举步走向门外,留下最后一句,“我不需要武器,所以潇,你自由了。”
他离去已经很久了,潇倚在床栏上,眼神空洞麻木,耳中只有几个字,久久回荡不息。“潇,你自由了”。
所谓的自由,等同于抛弃。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5:00 发布在
破军的潇 :




任性云焰 回复 破军的潇
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感想吗??


112.90.243.* :

潇还是做云焕的武器比较好,妻子显得不伦不类。我想潇也绝对不会有勇气去当云焕的妻子把吧、



破军的潇 回复 任性云焰【这是干什么呢?有什么感想吗?】

因为我也觉得情节很虐很纠结啊,所以我就扯花瓣了。不过写得很好,继续努力写吧。




任性云焰 回复 112.90.243.* 【潇还是做云焕的武器比较好,妻子显得不伦不类我想潇也绝对不会有勇气去当云焕的妻子吧。】

凡事都是逼出来的啦!想当年那笙一个小女孩呢,后来不也母仪天下了吗?
不让他们两个下意识感觉都关系变了,这两人还是老样子怎么办?
潇是没有勇气啊,不会焕焕会给她勇气的





任性云焰 回复 破军的潇 【因为我也觉得情节很虐很纠结啊,所以我就扯花瓣了。】
不过写得很好,继续努力写吧。
虐吗?不虐不行啊?要不然故事的矛盾哪里来?高潮哪里来?

可悲可 回复 112.90.243.* 【潇还是做云焕的武器比较好,妻子显得不伦不类。我想潇也绝对不会有勇气去当云焕的妻子把吧、】

话不能这么说,潇的遭遇使得她不得不自卑,她的自卑很正常。男人所需要的妻子就该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帮助他的人,要不然镜吧里男生最想娶的镜中女子的投票怎么是潇票数最多呢?
当然妻子不是仆从,所以潇要做一个好妻子那也必须改掉不再事事都听命于云焕,妻子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丈夫所提出的意见不论是对是错妻子都该给出自己的看法。




破军的潇 回复 任性云焰 【虐吗?不虐不行啊?要不然故事的矛盾哪里来?高潮哪里来?】

我当然知道虐和纠结才能使故事发展下去,我是在发表评论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7:00 发布在
那之后,潇再也没见过他。
起先她还有些犹豫,虽然他说了那样的话,但是他在处理政务时,真的不需要她吗?
没有她的帮助,他一个人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会有多累?但潇同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鲛人,只怕没有少帅许可,冰族人不会任凭一个鲛人干预他们的政事。一切,已然不同了。
她向织莺打探,得来的消息却是 ——他命慕容隽、羲铮轮班做他的助理。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可以替代她的人。
没有去见他的理由,他也从未来看过她,从织莺口中,她知道,除了对朝臣解释了一番后,就再也没提过她的名字——潇。仿佛潇这个人从此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被厌恶了被抛弃了吗?
潇悲伤地躺在他们曾经的床上,一个人只占了半边床。中间再没有光剑的阻隔,但她却从没逾越过床的中界线,一切,早已习惯。
“主人...”她时常在梦中看到他,他每次都是远远地皱眉凝视着她,眼中有她看不懂的神色。“潇,你真傻”冷淡的声音像雪原上刮起的寒风,悲凉、彻骨,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主人,我...”她想说什么,可又知道自己不能说,话语梗在喉咙里,难言。他的身影却渐渐远去,融进了夜色里,难以寻觅。“主人!”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冲上去,哭喊着追寻他消失的身影,“不,主人,不要扔下我,不要。”
梦中惊醒,身体还在床的那半边,手,却已经伸了过去,差点触碰到他先前用过的枕头。指尖颤栗了一下,顿住,她讷讷地收回了手,望着那半边床发呆。枕头上,是否还残留有他的温度?她怕,不知怕什么,明明再也看不到那个睡得像孩子一样纯洁的人,却连触碰他曾经睡过的方位都不可以。
主人,现在潇之于你,什么也不是了。泪从眼角滚落,凝为珍珠。潇不动,放任自己无声地哭泣,她知道,自己的眼泪不值钱。

“少帅!”
一声冷静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缓过神来,对上来人冰蓝色的眼睛。
他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微微颔首,示意来人说下去。敏锐如羲铮,也并没有发现他刚才一瞬间的走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又在想潇了。
已经几个月了,潇一点动静都没有,从未出现在他面前过。这个陪伴了他九百年,不离不弃的女人,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得走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对方,但倔强的两人,却同时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她不来?
他太冷漠太骄傲了,所以,他不可能主动放下身段来低头,他自私地希望是她来到他面前,说她错了,说她愿意相信他。他期盼着她说出她的秘密,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和她一起承担。
他想,潇,只要你愿意接近我,我们便可重新开始。
聪明如他,居然犯了天大的错误。他可知道,她的想法居然是——主人既讨厌我,出现在他面前,只怕让他看着碍眼。不如不见。

处理好一天的事务,他一个人走回书房中。眼前幻觉般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指尖释放出柔和的光晕,为他引路。她是那般温柔沉静,一路上两人往往无言,却彼此感觉异样的温暖。她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夜一样深层的感情,让他渐渐沦陷。他想回应,现在又该如何?
通往书房的路居然是亮的,无数细小的灯笼挂在枝头,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照亮来路。她虽不能陪伴,却也希望,他回家的路不是那么孤独的。
走进房中,屋内一尘不染,烛火莹莹。桌上的一壶刚沏好的茶还在冒着热气。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不出所料地看见她为他新做的几件鲛绡衬衣。
细抚着柔软纤细的质地,他喃喃叹道:“潇。”
做了这么多,为何就是不肯出现在我面前?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7:00 发布在
任性云焰 回复 破军的潇 【我当然知道虐和纠结才能使故事发展下去,我是在发表评论】

尽管评论啊,其实我更想看人对我的不足和坑爹狗血的地方提意见啊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7:00 发布在
“你们说现在潇圣女现在还是少帅夫人吗?” 一个冰族少女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人,眉眼煞是生动。因为云焕执意说星槎圣女是潇,所以帝国上下的人,都改称其为潇圣女。
“不知道啊,少帅什么也没指示,咱还是好生伺候着。潇圣女待人和善不跟我们计较,要是少帅追究我们失职可就惨了。”又一个侍女的声音,她显得年长成熟些。
“少帅都几个月没来看过她了。我看,八成是少帅嫌弃这鲛人,不要她.....”
“你活腻了!”年长些的侍女忙捂住小侍女的嘴,四下看了看,方低声警告,“少帅的意思,又怎会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胡乱揣测的?再说潇圣女可是守护了少帅九百年的鲛人,少帅必心存感激,待她不同于一般人。”
“还不是因为她先前占了星槎圣女的身体,”小侍女不服气地拨开捂住自己嘴的手,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世人都知道,少帅恋慕慕湮剑圣,所以才对有着相同样貌的人非同一般。现在她可变回鲛人了——”
“潇圣女温柔美丽,对我们也好,就是嫁给少帅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一少女叹息了一声,“听说最近巫盼要将他们一族的云泥小姐嫁给少帅,不过少帅还没表示。云泥小姐可是现下冰族第一美人,出身又高贵,你们觉得配少帅如何?”
“不配,少帅神一般的人物,哪是她配得上的?”
“是啊,多少冰族少女暗恋少帅呢,只可惜少帅早心有所属.....”
“哎,要是慕湮剑圣能活过来就好了,少帅等了他这么久.....”
少女们唧唧喳喳,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巫真大人!”
还是那个年长点的侍女反应快,见白衣的织莺过来,忙弯腰行礼。众侍女也随她一同,向着高贵的巫真弯腰致敬。
“去忙你们的吧!”织莺挥了挥手,眉间却格外凝重。
怎么会这样,含光殿的侍女向来小心拘谨,这几次倒是越来越口无遮拦起来。少帅和潇,闹到这个地步,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先去看看潇吧。
织莺暗想:手下人都如此放纵地谈论,潇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潇,我进来了。”织莺推开门,却找寻不到潇的踪影。
出去了吗?会不会在这附近?
一路找寻而来,路过莲池,织莺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有结界,还是隐蔽的,很高深的结界!
“现!”不愧是巫真,口念咒语,配合指尖动作之后,莲池里显现出了完全不同一副景象。
织莺呆住,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赤红色的血在水面上凝而不散,渐渐汇成一个诡异的六芒星图案。在血之符咒的中心,有更多的血正在蔓延。仿佛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朝着六个角落爬去,被奇妙的咒术催促着,从图案的中心往外渗出,仿佛有生命一般。
在那个符咒的中心,一个绝色的鲛人女子仰面横躺在水面上,双眼微闭,脸上显示着极为苦痛的表情。硕大的鱼尾,如同死去般横呈水面,一动不动。她心脏正中的位置插着一把匕首,血汩汩而出。织莺认出,那是神器——招魂刃。
潇,你到底在做什么?
潇的嘴唇不停扇合着,有古怪的咒语吐出,红光弥漫,如血一般浸染了整个水池,连周围的天空都似被其感染,带着不详的血红色。
主人!
潇苍白失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苦痛却安然。
一缕白光如流星划过天际,汇入六芒星的一角,如灵魂的回归一样。
剧痛袭击了潇,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隐隐感觉有东西倾入了自己的身体,陌生的记忆侵袭而来,仿佛另一个灵魂的入侵。她强行抑制住精神的恍惚,艰难地将咒语诉诵而完。
主人,这是潇唯一能为您做的了。
她闭上眼睛,陷入夜一般恐惧的黑暗之中。
她知道他爱的人是谁,他要等的人是谁。所以,她要不惜一切,让那个人支离破碎的灵魂归位,成为完整的——慕湮。
早在成为他妻子后不久,她就时常发现他看着她愣神儿。她想,他一定在想着那个人,那个承载着他所有光明和爱的人,他等待了九百年也没见上一面的人。
她知道他们的故事,她感动于他对她的痴心,不想将他据为己有。同时她知道,那个人也一定在爱他,不然,为何在他被魔控制时来见他最后一面?为何秘密授予他术法,让他破魔而出?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8:00 发布在
那个人为他做的,不会比她少;那个人的牺牲,也绝不会比她少。
那个人,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才是能够给予他一切的人。而她,早已可有可无。
并肩作战,重归帝都后,她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但他可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来学习?处理政务——那并不是她最擅长的。不同当初在征天军团,她是最强的傀儡,是他独一无二的武器。而现在,有无数人比她更精明,比她更强干。助手一职,他可以找出无数个人来替代她。她的作用越来越小,存在于他身边的理由也越来越靠不住。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不成全他们?
其实,早在她占用了这个躯体,用梦回之术承袭星槎圣女的记忆时,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是残存在躯体里,只有在濒死之际才会如星火般出现的记忆。关于慕湮,有两种方法可以让她重生。其中一种,是在魔的召唤下,五月二十日破军星与幽寰星重叠之时,三魂六魄回归于六分身之一中。另一种,便是有着近千年灵力之人,用自己的所有的一切为代价,交换她三魂六魄的回归,事后,施法之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慕湮将在她的躯体里复活过来,呈现的外貌也会是她本来的模样。那次变身之后,潇就一直保持着人首鱼尾的鲛人模样,她用新掌握的术法变回了人腿,同时,她也在查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身体是星槎圣女的,又怎么会变成自己原来的样貌?后来她知道,她的魂魄的模样始终保持了她最初也是最美时的样子,长此以往,灵力卓绝的她以魄感体,不知不觉之中,身体由内而外发生了变化。在她变化尚未固定之时,她悲喜交集,犹豫不决,希望回复自己本身容样,又想让一切都没发生,让他日日面对他想要见的人——一个与慕湮容貌无异的替身。所有,才会反复无常,变身数次直至魂魄完全感染了身体,鲛人模样再不会更改。
等到自己灵魂消散而去,慕湮的三魂六魄汇集,她的身体,依然还会是他恋慕的那个——有着莲花般的素颜,纤尘不染白衣的纯白女子。他们,再无遗憾。
她早在数日设下了障眼的重重结界。血祭招魂咒虽影响甚广,如此,便可避人耳目。除了那个最擅长识破结界的织莺,连他也看不到这封锁的结界。时辰一过,无力回天。
主人,潇要您幸福。
她闭眼喃喃,脸上的表情却是欢愉的。用血肉、生命、灵魂……用所有的一切,换回他挚爱之人的重生。她,也算死得其所。
“潇,快住手!”织莺换用了好几个术法,依然无法打破坚不可摧的屏障,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少帅——”门外传来一女子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织莺,你怎么?”羲铮目视着眼前脸色惨白,神色恍惚惊恐的女子,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巫真该有的淡然宁静。
“快救救潇!”织莺无视了羲铮的存在,直接冲到云焕面前,身体不住地发抖,“少帅,求求您。”
“带路。”
云焕迅速发了话,眉间神色格外凝重。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织莺又怎么会惊慌到这种地步?
潇,你等着我,我绝不许你再干傻事。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8:00 发布在
焕世沧流 回复 可悲可 【话不能这么说,潇的遭遇使得她不得不自卑,她的自卑很正常....妻子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丈夫...】


那个投票是我发的,潇绝对是最好的妻子

焕世沧流 :

好看~~。潇的鱼尾太萌了


211.138.199.* :
我同学最近才看镜系列,她跟我说她觉得潇很jian,我当时就无语了。本来想和她吵,但是因为是室友么,现实生活中还是忍了


任性云焰 回复 211.138.199.* 【我同学最近才看镜系列,她跟我说她觉得潇很jian,我当时就无语了。本来想和她吵,但是因为是室友么,现实生活中还是忍了】

没事啊,我们喜欢潇就够啦,不管别人。
白璎、湘、碧哪个不被骂的?有些人不喜欢谁就喜欢说些难听的话,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当然别和她吵,毕竟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任性云焰 :

最近老是想偷懒,怎么办啊?明明没有多少就快完结了啊?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9:00 发布在
“少帅,就是这里。”织莺观察着四周的景物,小心地辨认着方向,将他们带到某处。随着她咒语的启动,与外界仿若浑然天成的结界撕开了一角,露出里面血光弥漫的场景,触目惊心。
又是一道白光混入血之六芒星一角,腾起刺目耀眼的光芒,如流星陨落。仅仅只是一瞬,云焕便已看出,那道白光分明是一个女子的灵魂。他匪夷所思地看着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魂魄从六芒星一角汇入潇的身体,看着潇的样貌渐渐出现惊人的变化。
她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慕湮。
六芒星的五个角都已经白光漫天,只剩下第六个角落,淡淡的血红色,却闪着迷离夺目的光芒,丝丝红芒呈线状扯向无边的天际深处,仿佛在指引着最后一缕魂魄的回归。
云焕伸手,集中所有的力量凝聚掌心,冰蓝色的光芒如电乍现,他挥掌击向结界的一角。
只要破了密不透风的结界一角,这个结界便再不起作用。
蓝光吞吐中,强大的结界发出明显抵制的阻力,却是越来越弱。遭受攻击的那一角逐渐出现细密的裂痕,像伸展的枝桠一样延伸开来。
看来,攻破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织莺和羲铮暗想,连少帅都不能一下子打破的结界,应该是潇花了数日时间方布置完成。
云焕面色虽不变,心下却翻转了数个心思。
潇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使用如此诡异的招魂咒语?为什么非要集齐六个魂魄?为什么她的身体每进驻一个魂魄,她就会变得更像慕湮?这一切,是否与她夜间时常习练的术法有关?
如同闪电在心头乍起,这一切错综诡异,又丝丝缕缕相互联系。
难道?云焕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至极的想法。
“破!”
随着他一声厉喝,结界彻底被撕了开来。同时他看到,最后一个白色的魂魄从天际而来,汇入六芒星的第六个角落。
那个女子他认识——殷夜来,为白墨宸殉情而死的殷夜来。而潇,她的鱼尾消失不见,容貌完全变成了慕湮的模样。
她愿意牺牲所有,来换取慕湮的生?云焕脸色惨白,天光在他眼中分割成了碎片,如同无法愈合的伤口。
没用了,一切都晚了。
她用了九百年的灵力,用了长达三年的时间修炼,义无反顾地牺牲一如那九百年荒芜岁月的痴心守候。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她的坚决、固执、奉献,将她推上了悬崖的边缘,看不见的黑暗绝望在于眼前一脚的落空。她却没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等候已久的那个人追上来的身影。
她深信他爱的人就是慕湮。但她可知道,如果没有慕湮,如果没有沧流帝国那些世俗化的高低贵贱之分,他们会并肩走到一起。也许,他会爱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她。
他骄傲,他自私。她怯弱,她自卑。他冷漠地遗忘表白,她转身逃离爱恋。他们,反而越离越远,终究天人两隔,再不相见。连魂魄都没有,再无来世,再无纠葛。
潇,痴情的是她,狠心的亦是她。慕湮复活了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云焕,他将在漫长的岁月中想念潇,带着无限的悔恨,直到终结。


任性云焰2011-11-06 10:59:00 发布在
听雪·琉璃醉 :
殷夜来?那白墨宸和慕容隽知道了会怎样?



任性云焰 回复 听雪·琉璃醉 【殷夜来?那白墨宸和慕容隽知道了会怎样?】

殷夜来早死了,都死了三年了,在白墨宸被云焕杀了的时候,夜来就殉情了。不过她还没投胎而已。
可不是潇弄死夜来的啊!!!
(以上是本人原创的剧情,跟羽系列无关)


听雪·琉璃醉 回复 任性云焰 【殷夜来早死了... 可不是潇弄死夜来的啊!!! (以上是本人原创的剧情,跟羽系列无关)】

I see.


任性云焰2011-11-06 11:00:00 发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