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城连环谜案之三

三、排查
市公安局与青林镇派出所单程距离不到40公里，王副所长和乐光峰很快就回到了派出所。因为在路上乐光峰已经打电话通知青塘村治保主任李贺平和派出所专案组成员20分钟后在派出所会议室议事，所以当他随着王副所长进到会议室时，李贺平、肖大姐及专案组的小温、小罗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王副所长把鉴定结论单递给小罗后就坐到了椭圆形会议桌的顶头位置，屁股还没坐稳就说：“小乐，你把青塘村周围的其他村子都报一下，看看这些村子距离青塘村都有多远。”
乐光峰走到青塘镇地图前说：“市局对青塘村11名村民的DNA排查结果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为了有效扩大排查范围，我们先来看看青塘村的周边环境。青塘镇距离青塘村5公里以内的村子一共有4个，分别是大黑沙村、小黑沙村、龙山村和唐家湾村。其中北面的大黑沙村人口最多，超过800户，其他3个村子都在200～300户，若要扩大排查范围工作量还是不小的。”
乐光峰话音刚落，侦查员小罗就说：“这样排查的话，王所，那我们的人手就太少了。”户籍员小温马上随声附和。
王副所长立马表示：“人手不够可以随时增加。”
“所长，我们就这么点人手，还要负责治安、户籍、安防和处理各种纠纷，又要随时有人值班，排查这么大范围那得弄到啥时候啊！不如把案子交到县局吧。”小温提议。
王副所长有些生气，突然高声说道：“这么简单的案子我们都办不了吗？！那我们也太没用了！嫌疑人就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了，我们还有脸把这案子往县局交吗？”王副所长之所以生气，一是他觉得小温懒惰，二是自己现在为副所长，要想扶正，破获这个案子就是升职的最好资本。
“李主任，你确定村子里符合嫌疑人特征的男人都做了检测吗？”肖大姐出来打圆场问李贺平。
李贺平：“是啊！就这11个。不过……”
“不过什么？还有什么不便说的吗？”肖大姐问。
“我不知道石春生是不是也需要检测，他可是鼓捣林小霞报案的人，我觉得他怎么也不会是嫌疑人。”李贺平说完直视着王副所长。
王副所长：“哦、哦！他应该不用检测吧……”
李贺平：“除了他以外，村里还有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李世勇也没检测。”
“为啥没让他也测一下呢？”王副所长疑惑地问。
“他不符合排查条件。”李贺平直截了当地说。“他从小就先天性小儿麻痹，都跑不过女的，嫌犯不可能是他，所以就没让他检测。”
王副所长埋怨道：“哎呀！你这个老李啊，自作主张！这是你能给打包票的吗？要是老虎追你，你肯定比平时跑得快多了，对吧？把他也带到这医院去，还有石什么？啊？石春生，都一起去抽血。除了他俩以外再没别人漏测了吗？”
李贺平：“应该是没了。”
“还不肯定啊！到底还有没？”
“那就没了。”

石春生是个瓦匠，这几天正好在县城帮人家做工程，一直都没回村里。派出所的会议结束时已接近晚上6点了。乐光峰打电话给石春生，石春生听说要他去镇卫生院抽血，就推脱说自己太忙，没空回去。乐光峰说案子没有进展，大家压力都大，你也是报案人之一，还是配合一下吧，怎么说你报案我们抓嫌犯，目的都是一致的啊。石春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好拒绝了。他才说，那要等到这边当天的活做完了才能回去。乐光峰说那没问题，多晚都不怕，只要你回来就行，到时你打电话给我。
乐光峰这边搞定了石春生，负责通知李世勇的李贺平也在李世勇家门口找到了他并告诉他今晚不要出去，等派出所的电话通知，接到通知后自行到镇卫生院去抽血。李世勇说，自己正吃饭呢，吃完饭就去。乐光峰说现在别去，还是等石春生一起去，不然太麻烦镇医院的周院长了。李世勇态度很好，就说那好吧。
晚上10点半左右，石春生从县城回来直接去了镇卫生院。在医院门口，他打电话问乐光峰，自己都到了，怎么一个人也不见呢？乐光峰说自己正在处理一起村民打架的事，处理完马上过去。又说自己现在通知李世勇，让他也立刻到镇卫生院。
与石春生通完电话，乐光峰又打电话给李贺平，让他通知李世勇马上去镇医院抽血。乐光峰是当晚的值班民警，小黑沙村的两家村民因为琐事纠纷不但打得头破血流，还互相撕扯着闹到了派出所。乐光峰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又打电话给周院长说需要抽血的2个人已经到了医院，请给他们抽血吧。周院长说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已安排好小彭医生负责此事，让那2个人直接去找小彭医生吧，晚上值班就他一个人，进去就能找到他。乐光峰打电话向小罗求救，说这边有村民纠纷要处理，自己还要去镇医院。小罗平时就爱喝酒，接电话的时候，乐光峰听出他是喝了酒的。小罗也知道乐光峰当晚值班，听到他来电话让自己过去帮忙代个班，就知道一定有事情了。小罗很快赶到派出所时，村民们依然在吵。乐光峰跟他做了交接，就直奔镇卫生院。
乐光峰赶到医院时已经接近夜里11点多了，小彭医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乐光峰上前推醒他说明来意，小彭医生就将包裹好的贴有名字的血样试管交给了过来。乐光峰问：“血样不会错吧？”
小彭医生迷迷糊糊略带不满地说：“不会，不就是一个姓石的、一个姓李的嘛，就两人还能搞错啊，真是！”
乐光峰表示感谢后，考虑到时间太晚，王副所长可能已经睡了，就没打电话给王副所长而是发了短信，告知他血样已经拿到，然后骑上摩托车回到派出所。小罗已经将纠纷处理完，派出所又安静了下来。乐光峰这才翻看手机，里面有王副所长回复的短信。短信里说让乐光峰和小罗明天上午把血样送到市局DNA实验室程主任那里。乐光峰赶紧回复“收到。”
从乐光峰第二次给市局DNA实验室送去石春生和李世勇的血样到今天，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青林镇派出所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尤其是王副所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虽然专案组一边等市局的消息，一边继续走访、排查，但除了有人反映林小霞与石春生甚至还和其他男人关系密切之外，与案件嫌疑人有关的调查就没有任何进展。
石春生与林小霞的亲密关系其实在他俩第一次报案时王副所长就看出来了。一个女人被强奸后与另外一个人共同来报案，那这个男人就一定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林小霞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或许是生育比较早，本身又年轻、还不到30岁，其身材看上去反倒非常火辣。而石春生壮实硬朗，又有手艺，属于村姑们钟情的那种男人，所以他俩有绯闻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