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琐忆 之九：我走光了？

郭戍华

儿童时期涉及两性的内容，都具有游戏性质。比如我在幼儿园和小朋友偷看阿姨上厕所。

还有一回，和一个叫张丽萍的小女孩，睡觉时玩藏皮筋，她先藏在两腿间撒尿的地方让我找，没找着，她就主动拉我手去摸。轮到我藏，我也就学样套在小JJ上让她找。没想到她竟直接伸手抓进了我裤衩里。

看来医学专家说小女孩成熟早，是不错的。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游戏有什么特殊意义。

后来上小学，慢慢发现自己摸小JJ挺舒服，因此常摸着玩。大概这就是生理上性的萌芽了吧。

直到小学五六年级时，大约十四岁左右，我家搬到东直门外，和后院比我大几岁的周胖子玩笑式地拜了“梁山泊把兄弟”。一次和他在胡家园庄稼地里偷吃半青的西红柿，还在他的半示范半逼迫下比赛玩手淫，看谁能射精……

从那时我就觉出周胖子不是好人。他先背着我撸出来一堆白花花给我看。等我真弄出来了，他竟告诉我，他弄出来的是鼻涕……

那时也朦胧地开始喜欢女孩子，比如住后院的大琴子。常和我勾肩搭背一起走，还一起唱当时的“歌谣”：

前面那个人儿，
他思想有问题儿。
半夜不睡觉，
钻进了小树林儿。
四下没有人儿
他掏出了小肉人儿。
肉人儿一张嘴儿，
哇哇流白水儿……

甚至都没细想，我们唱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但更多的还是无知与羞怯。尤其是后者，因为那个时代性教育的缺失，正常两性性交往行为，常被革命群众渲染为低级下流见不得人的罪恶。

当然，看到异性的性器官，或被异性看到自己的性器官，就更是觉得不可言说的羞耻了。

记得有一年夏天，一位女同学，让我下午上学从她家门前过时，顺便叫她一声，怕午睡过了头。我如约去叫她，她刚起床，吩咐我在窗外等她一起走，然后就用脸盆打了水洗脸。

我站在敞开的窗前看进去。那天同学穿了件无袖坎肩，一俯身洗脸，就被我从侧面宽松领口中，看到了她那青春的初萌，白而柔美，吸晴荡魄。我却如触电一般闪开了目光，好像自己犯了大错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与男孩不同的女性胴体，震撼可想而知。竟找了借口，以后再也没敢去她家叫她上学。

至于被异性看，我也有个亲身经历却难辨真假的故事。

初中的一年夏天，有一天下雨阴暗，教室必须开灯。那时用的日光灯，还都使用叫“憋火”的启动器，装在灯管架子上。那东西经常会打不着，需要去拧一下。那天我头顶的灯管就出了问题，不停闪灭闪灭。老师吩咐去拧“憋火”，因为太高，我就拉把椅子摞在课桌上，站了上去。旁边坐位的女同学帮我扶着。

灯是很快亮了。但当我低头弯腰准备下来时，一眼瞥见那位女同学正抬头向上看。当和我目光相对时，她微瘦的淡棕色漂亮脸庞，竟猛然染了一层红晕，而且迅速把目光扭开了。

我对她的表情挺奇怪，不明白这是啥情况。但马上，我就突然意识到，坏了！那天我穿了一条短短的制服短裤，至于里边的内裤，那个年代同样是宽大的。难道我……走光了？

“走光”这个词汇，当然是后来很久人们才使用的。当时我只是怀疑，是否被女同学看到了什么。于是有一种羞愧的忐忑，甚至好些日子里，见到那位女同学，都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现在想起来，很有些好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那尴尬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人家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也许她的脸上飞霞全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