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 I

楼主:耀眼的黑子 字数:1551字 评论数: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1. 荒废的街道,落叶不时的从上空飘下,冬日的萧条在这里已显露无疑。两旁是破旧的房屋,蜘蛛网盘下了大部分地方。 寒风从街口、巷道内呼呼传来。这条街没有一丝生气,尽管还住着不少人家。 这是在城市的边缘,离那个繁华的地方还差几千里或者上万里,至少对于没有进过城的人来说。那里被他们说成神话一样的地方,是仙境。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呼啸的风,没有黑暗。



2. 街道的尽头,街角处。


一个若大的废弃的监狱伫立在那片地方;空旷,照样是寒风呼啸。监狱的两扇大铁门东倒西歪,被风吹的嘎嘎响,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高高的院墙外有一方池塘,夏日也有荷花开放,冬日却死气沉沉。

3. 监狱的旁边是一所比它小很多的中学。每天稀疏的朗读声,常常被呼啸的风压过。学校里只有两个班级,加起来不到七十人,上课的老师有三位,代不止一门课。 街道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学校和监狱建在一块?或许有警示作用吧。提示监狱里的人,为什么要犯罪,不然就可以像学生那般自由了;警示学校里的人,不要犯罪,要不就会像监狱里的人一样,没有自由。


4. 街角处,监狱的高墙外,每天都蹲坐着一位青年。没有打扮,头发不梳不洗,邋遢的气味,一年四季都是,是乞丐---柯。 提到柯,街道上没有人不知道,人们总是以叹息的方式谈论关于他的种种。 曾经的柯,没有人不喜欢,可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去关注他。 其实,总是有些东西去改变一个人的。 几年前,柯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学习优异,为人处世也像他过世的父亲一样热情。还有一点,非常孝顺,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柯和她一起分担压力。


5. 不知为什么,柯和学校的一些混混打架了,母亲被传到了学校。放学的路上,母亲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只叮嘱他,以为遇事要慎重考虑,不可莽撞。只是那些混混不甘心,一直跟着他们。又开始挑起事端,柯的母亲在劝架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其中的一个混混,偏偏不巧的撞在石头尖上,最后流血过多死亡了。 柯和母亲被带到警察局,母亲杀了人,被判了二十年。柯有想自杀的冲动。母亲进监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出来,还等着你养老呢。柯像看到了希望,也不再难受。



6. 在柯快要毕业的时候,监狱传话,母亲得了不治之症,去世了。柯得到这个消息后,哭了一天,第二天,他没了哭声,没了表情,见了人只是呆呆的傻笑。街道上的人知道了,柯受不了打击,疯了。

消瘦的柯,看着让人心疼。

7. 街道的一些调皮的孩子,都喜欢捉弄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规律,男生们捏着嗓子,在柯面前叫一声“儿子”,柯就会傻傻的回一声“妈”。 孩子们似乎都喜欢这样,但大人们看见就会揪着他们的耳朵,孩子们就像夹着尾巴的狼一样,悻悻的跑回家。


8. 这几日,街道上突然来了位老婆婆。听说是从外地来的,一路乞讨。走路一歪一歪的,有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也模糊不清,看上去很虚弱。 她告诉别人她是来找儿子的,村子里的人告诉她,她儿子在外面被打死了,她不相信,非要出来找儿子。 街道的人很同情她,把她安排在柯旁边废弃的房子里。有些人给她旧衣服,有些人给她送饭,老婆婆有了继续找儿子的勇气。遇到好人了。


9. 她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儿子,希望儿子真的能听见她在叫他。她多么希望。 当她喊出儿子的时候,旁边有个声音在回应。“妈”,是柯。老婆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叫了几声,又有声音在回应,“妈”。 老婆婆高兴的老泪纵横,摸索着朝柯那边走去。慢慢地摸柯的脸,然后抱着他,这一幕被街道许多人看到。老婆婆破涕而笑,柯也傻傻的笑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街道上的人脸上都挂满了泪水。



耀眼的黑子2021-10-14 22:16:29 发布在 舞文弄墨